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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 / 2)

“咳……没……没什么。”段铭承见她真恼了,也只得告饶:“是,是我不对。”

若说片刻前还是他在耍‘吃都吃了能奈我何’的无赖的话,现在的角色就是彻底来了个对调。

纪清歌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无赖’两个字,只板着脸瞪着他,“趁人之危!”

噗……

这到底是谁趁谁之危?

段铭承怕真恼了她,忍笑忍得辛苦,偏偏神情又没能逃过纪清歌的眼睛,就见面前少女的面色愈发不善,怒叱道:“趁我睡着诓我吃药?这能是君子所为吗?——恩——公!”

“你……”段铭承心中虽然觉得好笑,却更多的还是无奈……这个时候丹药早就化在了口中,想吐出来都晚了,现如今才是真真正正的轮到他没办法。

“姑娘教训得是。”他除了妥协之外根本无计可施,见这姑娘又重新捡回了那‘恩公’俩字,也只能苦笑:“是我趁姑娘之危。”

段铭承被迫认了错,纪清歌也就没了话,虽是借着发火多少抵消了一些羞恼之意,心中到底还是不自在,气哼哼的重新躺下,却不肯再靠近,只裹紧了身上宽大的袍服,背对着他在冰冷坚硬的礁石上蜷成了一团。

段铭承看得直叹气:“那边不冷么?过来睡。”

纤瘦的背影一动不动。

“这样大的风,你衣裳还没干,莫不是想等着吹病了,然后和我一同在这等死?”

这一句听得纪清歌终于扭了头,纠结了片刻,这才道:“不准再偷偷给我吃药。”

“好。”

段铭承答的干脆,纪清歌却尤不放心,想了想干脆抓过那个盛着回天丹的小瓶塞进自己怀里,再把衣襟裹得紧紧的,这才重新依偎了过来。

她这防贼似得举动看在段铭承眼中尽是无奈,看她只是板着脸靠在身边,只得自己张开手臂:“过来。”

纪清歌若说之前举动纯粹都是无意为之,在经过了适才那一场之后心里也终于觉得了不妥,这会脸上红晕都还没褪,哪里还肯往他怀里钻?只把头往段铭承肩上一枕,就重又闭了眼。

她不肯,段铭承也只能不再坚持,只静静看了一会,果然就好笑的看着她再次睡熟之后,又不自觉的循着他的体温一点点的贴了过来。

虽然有些忍俊不禁,但又怕再次惊醒了她,他今日一共服了一颗半的回天丹,此刻药力持续激发,精神也比昨日要好上几分,手臂轻轻环住怀中纤细柔软的身躯,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回味着那带着淡淡蜜香的醺甜。

……他这一次离京之前,皇兄皇嫂似乎又催他成亲来着……

托赖前朝戾帝的福,段铭承年幼时就明白了什么叫家国天下,更是亲眼见过为君不仁百姓会是如何民不聊生,十六岁之前就没想过男女之事,十六岁进入朝堂之后日益繁忙,更是心无旁骛。

虽说在帝京之中也不是没见过大小官员家中的女儿,其中既有矜持傲气的,也有知书达理的,见过明媚娇憨的,也见过温柔腼腆的,但她们在段铭承眼中都没什么区别。

以至于当他皇嫂委婉的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的时候,他皱着眉想了半天,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原本也以为,将来不过就是兄嫂做主,娶一个规规矩矩的王妃打理内宅往来应酬女眷……与多个管家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懂规矩,识大体,能在他离府的期间打理宅邸不给他添乱,也就够了。

可……

似乎是因为他的有意回味,口中残余的那一丝醺甜绵绵的缠绕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散,这是段铭承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明明只有一点似有如无的微甜,却不合常理的让人心醉神迷。

他的指尖下意识的又轻轻抚上了沉睡中少女干裂的唇瓣。

……等他回京之后,或许可以禀明兄嫂,自己有……心仪之人了?

此时此刻,段铭承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心境上的变化。

刚刚在这一处光秃秃的礁石上醒来的时候,那时他心知自己伤重,冷静而又克制,思索之后提出来的,是可行性最高的建议——让她独自返回。

而他自己,则在反复的思考之后很坦然的接受了他自己的结局。

不过是生死罢了。

早在他向兄长要了飞羽卫,并且将整个飞羽卫这一体系不断磨砺,最终打磨成了一柄尖刀,开始带着他们经风历雨的那个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他和麾下的每一个人,时刻面对的都会是什么。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真要怕死,他大可留在帝京,即便是不甘心做个闲散王爷,他自幼攻读的学识也足可以支持他从文。

他每一次出京,兄嫂都会挂心不已,也不止一次的劝过他,毕竟飞羽卫中也不是没有可造之材,他大可选择坐镇京城指挥调控,又何须自己事事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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