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官家。”
陈宏虚手相扶道:“诸位学子不必拘礼,速速请起便可。”
崔文卿直起身来,这才有机会偷偷环顾了一眼殿内。
可见周边文武百官肃然而立,持瓜金甲卫士守卫左右,气氛严肃而又紧张,使得人站在其中,不禁起了一份忐忑不安之感。
崔文卿不久之前救出被明教挟持的太学生时,曾立功上殿受封,倒也算是来过大殿一次。
然其他没来到议政大殿的司马薇等人,自然而然感觉到了一丝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下。
陈宏也不多言多语,直截了当的问道:“崔文卿,朕听闻今日早朝之前,你前来端门登闻鼓之前,鸣响登闻鼓状告当朝宰相谢君豪纵容妻弟高仕雨绑架挟持太学生高能,不知可有此事?”
崔文卿不慌不忙的抱拳言道:“确有此事,启禀官家,微臣身为国子监学生会主席,本有为诸位国子监学子服务之职,如今高能被恶人掠去足足三天未归,微臣实在担心他的安危,对此臣也面见过谢相公,谢相公对此表示毫不知情,臣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击鼓鸣冤之法,冒犯之处,还请官家见谅。”
陈宏大手一摆,言道:“朝廷之所以设立登闻鼓,便是为了及时了解民间冤屈,只要有冤,不管是贵胄显赫,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击之,崔爱卿你又何错之有?”
听到这一句,崔文卿心头暗喜。
这位官家果然给力啊,刚一出言就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谢君豪铁定气得鼻子都歪了。
陈宏自然不能太过偏袒崔文卿,话锋一转沉着脸言道:“不过鸣冤之事,必须证据确凿,理由充分,若是你胆敢冤枉朝廷重臣,朕一定会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崔文卿点头言道:“那是自然,官家放心,微臣之言必定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隐瞒。”
见崔文卿回答如此笃定,陈宏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微不可觉的笑意,问道:“好,那你说说看,谢相公是如何纵容妻弟行凶的?”
崔文卿稍事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而论道:“启禀殿下,被挟持绑架的学子名为高能,乃麟州人士,与微臣也算是关系要好,就在昨天,微臣见高能已是两天不来学堂就学,大感奇怪,于是乎便前去高能住处询问,才得知高能被谢相公妻舅高仕雨带领着一群军卒绑走了。”
“听到这件事情,臣自然大惊,于是乎连忙赶去了谢相公府邸登门询问,不意谢相公不仅矢口否认,还当场训斥了我一番,并说什么即便高能被高仕雨抓去做客,又能如何之类的话语。”
“微臣人微言轻,面对谢相公之强势,自然只能怏怏而退,本想找娘子亦或是外祖父禀告寻求他们的相助,然他二人刚好出城而去,无奈之下,微臣实在担心高能的生死安危,故此今日也只有来此鸣响闻登鼓,请求圣天子为高能做主。”
说完之后,深深一个长躬。
陈宏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御座扶手,望着谢君豪言道:“君豪,崔文卿所言可是属实?”
谢君豪避无可避,拱手言道:“启禀官家,崔文卿昨日的确来找过微臣,然微臣当时就很明确的告诉过他,微臣确实不知道高仕雨所作所为,还请官家明鉴。”
“那高仕雨究竟有没有将高能绑去?”陈宏问出了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谢君豪额头冒出了微微细汗,心内充满了恼怒愤恨后悔之感。
若是他承认吧,那就表明了他与高仕雨合谋,绑走了高能,如此一来,必定坐实了崔文卿控告他纵容高仕雨行凶之罪。
倘若否认,只要官家派人到他府邸里一查,也是真相大白,尽管他可以表示对高仕雨所作一切毫不知青,然如此一来,就等于将高仕雨往火坑里面推,官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心念及此,谢君豪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