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折昭忍俊不禁的瞪了崔文卿一眼,这才收敛笑容叹息道:“今日,官家召我觐见了。”
“哦?官家找你?所为何事?”崔文卿好奇询问。
折昭言道:“官家是因为宁贞抢夺残壁,从而挟持你要挟于我的事情而特意召见,亲自向我说明了此事的具体经过,而宁贞因为此事,直接被官家贬官,罚去洛阳府当捕快去了。”
“什么,宁贞前去当捕快?”崔文卿惊讶的双目大睁,口气显得有几分惋惜之意。
折昭冷笑道:“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很难过一般,莫非是同情她?”
崔文卿这才反应过来,干咳一声急忙掩饰道:“怎么会,她是娘子你的仇敌,有此惩罚也是理所当然。”
折昭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禁摇头苦笑,她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正容言道:“宁贞受罚尚是其次,然官家的态度才让我有些如芒刺背。”
崔文卿心头一紧,急忙问道:“莫非是官家对娘子你也有所责罚?”
“这倒不是。”折昭轻笑摇头,“恰恰相反,官家重重褒奖了我,对我在武林大会上的所作所为,也极为肯定,甚至在言语中还充满了对宁贞冒犯于我的愧疚,毕竟宁贞是奉了他的命令前去夺取残壁的。”
“既然官家愧疚,那是一件好事啊,为何娘子你却……”
“夫君,官家毕竟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他向作为臣子的我服软道歉,难道你还觉得是好事?”
崔文卿想了想,瞬间明白了折昭之意,脸色瞬间就白了。
见他明白了过来,折昭苦笑言道:“官家愧疚,致以歉意,那就证明他深深的忌惮于我,更忌惮于兵强马壮的振武军,今日的言语,也只是为了笼络我而已,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与振武军的存在,的确是官家的心腹大患啊!”
崔文卿想了想,认同点头道:“是啊,按照常理来说,历来军权都是归于朝廷,而非归于私人,然自大齐开国以来,振武军一直效忠于折氏,而振武军大都督更是折氏世袭罔替,容不得他人插足其中,朝廷有所忌惮也是正常,这正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好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夫君此话说到点子上了。”折昭赞叹了一句,随即蹙眉叹息,“目前有些人认为,我振武军在北方一直是养寇自重,对战西夏辽国也非死战应敌,而是有所保留,这般言论相信也传到了官家的耳朵中,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作想的。”
崔文卿顿时怒了,言道:“无数折氏儿郎为大齐抛头颅洒热血,舍身忘死马革裹尸而回,折御卿、折惟忠两代振武军大都督都是战死沙场,整个大房死得只剩下了两个女子,面对这样满门忠烈的折氏,居然有人说折家养寇自重?真是荒天下之大稽,放特娘的狗屁,这样造谣生事的混蛋,抓一个就杀一个,抓两个就杀一双,方才能以慰折氏子弟的在天之灵。”
没想到崔文卿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折昭不禁有些意外。
霎那间,她懂得了崔文卿生气的缘由。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崔文卿已经认可了他自己折氏赘婿的身份,并开始以折家人自居,当别人诋毁折家的时候,他才会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