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姐姐还去过战场吗?”姚熙儿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
还没等浅忧回答,任雪凝便抢先笑着开口:“可不,我家大姐深受爹爹喜爱,不但带在身边亲自教育,还学过功夫,上过战场,立过军功呢!”
这句话一出,有个胆子小的姑娘便惊呼一声:“我听家里人说军功都是靠杀敌换来的,难不成任家大小姐杀过人?”
话音一落,小姐们捂着唇,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和浅忧拉开了距离。
她们毕竟是没出阁的小姑娘,一个个没见过血,踩死一只虫子都会难受一刻。杀人这种事,根本就是匪夷所思!
唯一没退开的,也只有姚熙儿和任雪凝了。
一个是担忧地看着浅忧,欲言又止。
一个是装似无疑,眼中满是得意洋洋。
浅忧原本不想和这帮小姑娘们搅合到一起,可任雪凝非要踩着她上位的话,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了。
敛下眉眼,挡住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谁说居功只能靠杀人才能取得的?”
姚熙儿双眼一亮,连忙跟着为浅忧解围:“姐姐快说说,除了杀人,还能用什么方法?”
浅忧目光深沉地看向西边,那个方向再往千里之外就是宁夏,“当初鲜卑人来犯,杀我大周子民,破坏我大周河山,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民众生灵涂炭,其中的惨状根本无法用笔墨描述。”
“恰逢我爹爹率兵赶出鲜卑人,家中祖母年事已高,娘亲身子不好,大哥奉旨进京,妹妹们尚且年幼,只有二哥作为顶梁柱支撑着家里。”
“一伙鲜卑人趁着夜色向府城进攻,我们将军府是他们重点攻击的对象,鲜卑那边放出话来,要把我们一家老少抓住,借以威胁爹爹,让他投降。”
“祖母放出话来,就算家中老少全部死掉,也不能让爹爹做投降的懦夫,千古的罪人。爹爹得知此事,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跪拜,自责自己的不孝,却死死守在边关,将大批的鲜卑人挡在外面。”
“眼看着家族存亡至极,二哥站出来,率领城中老少,拿起武器,与鲜卑人顽强的抵抗。”
“娘亲不忍见大家伤亡,便命令我带着城中的妇孺,为士兵们做饭送药……”
浅忧说到这里,脸上应景地扶起两团红云,眼中满是愧色,“说起来惭愧,我是听从娘亲的建议,全城的妇孺,一起帮着照顾伤员。没想到最后的军功却落在我一人头上。这件事一直被我当作自责,鲜少和人提起,妹妹今日非要提及,我也不得不说出来。让各位小姐们见笑了。”
小姐们的表情随着浅忧的幽幽阐述,时而落泪,时而焦急,时而担惊受怕,早就被吸引去,又如何会嘲笑浅忧,一个个连忙说道:“任姐姐客气了,你的那些作为,皆是我们这些养在深闺的无法做到的。”
“对对对,只要我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便不寒而栗,又怎么有勇气带着妇孺救人。”
“任姐姐好人品,我们姐妹自愧不如。”
姚熙儿也真心实意地夸奖:“姐姐快别谦虚了,若是没有你们任家在宁夏驻守,我们又怎会有现如今的安家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