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老大家的,瞧瞧的教的好女儿,一点都不孝敬,居然连她小姑都要攀比了……”
“够了!”突然“彭”的一声响,一直沉默着,为说一句话的老徐头放下烟袋,视线扫了一圈,着重看了徐浅忧和钱氏两眼,说,“马上要去上工了,吵什么吵,安安生生吃饭!”
老徐头是一个相对沉默寡言的老人,他六十多岁,体格很好,腰板还是直的,一点都没弯,平时在地里并不比年轻人差,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他轻易不发言,可只要说了话,小辈们就没人敢吱声,连蹦达得欢的钱氏也闭上嘴,故意将鸡蛋挪到距离浅忧最远的地方。
浅忧撇了撇嘴,还想气钱氏,故意向鸡蛋伸去,却被杨氏拉住胳膊,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伤心与乞求。
浅忧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与杨氏的接触时间还短,但她能感觉到,娘是真心对待她。
筷子改道,落在咸菜上,囫囵吞枣般地吃完,她暗暗发誓,必须要从老徐家脱离出去。
原主那辈子,徐老大一家因为原主被赶了出去,除了一间漏风的茅草屋,什么都没给留下。爷爷奶奶叔叔婶子在家里落难时,不但不看在血脉亲情上救助一把,还落井下石给了徐老大致命一击,间接导致他的惨死。
老徐家这些亲戚就没一个好的,那小姑更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现在浅忧来了,一定要尽快将家分了,即使会过几天苦日子,但是,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肯吃苦努力,加上她构思一些发家致富的点子,一定会带着爹娘,还有在小姨家玩没回来的哥哥,一起过上好日子。
徐浅忧大脑飞速运转着,没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前脚才进了屋子,后脚便有一块石头“啪”地一声落在她刚刚站过的地方。
她动作一顿,停下脚步回身,就看到二叔家的聪哥儿拿着趾高气昂地看着她。
不过才11、2岁的少年,却长得足有她两个胖,五官胖得被挤变了形,眼睛被肉挤得睁不开,只有一条细缝,双下巴,胖德瞧不见脖子,此时阴恻恻地看着她,也不知打着什么注意。
“哎呦,我的聪哥儿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里可没人配得上和你玩,你若是被伤到可怎么办?!”郑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故意说得很大声,还拿眼睛瞟了浅忧一眼,眸中满是不屑。
“娘,她抢了我的鸡蛋吃,我要打死她!”聪哥儿伸出水萝卜般的手指,指着浅忧骂着。
“小祖宗,你想吃啥娘给你买啊,和这种没教养的乡下丫头较劲不值得啊,可不能学那些不三不四的。”郑氏娘家祖上出过秀才,虽然现在穷得叮当响,却格外的自命不凡,加上自己有了小小年级考上童生的儿子,更是连尾巴都翘起来了。
“二婶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好像自己不是乡下人似的!既然这么瞧不起乡下,有能耐你搬到城里啊,做什么还吃乡下人做的饭,睡乡下人的屋子,还嫁给了乡下汉子?”浅忧笑眯眯地骂着,从头没说一个脏字,却像是明晃晃的巴掌噼里啪啦地打在郑氏的脸上。
郑氏脸上一阵黑一阵红,一双眸愤恨地瞪着她,呼吸都变得重,“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