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晏也搂紧她,热气似要把两团雪焐融化。
手掌顺着他后脑勺,冯师延轻喃,“不走了……我不走了……”
早晨冯师延跟着尤晏的闹钟睁眼,窗帘遮光,卧室里只有朦朦胧胧的灰。
尤晏坐起来,脊背慵懒半弯,发呆片刻,察觉旁边窸窣,扭头看着冯师延展颜而笑。
他揉揉眼睛,说:“我要出去了,你还可以接着睡。”
冯师延顺着困意眯了一会,又睁开眼,含糊道:“不太想睡……”
尤晏搭肘枕头旁,冯师延仿佛成为一张瑜伽垫。他的阴影投上来,从开始拓印她脸上精致的浮雕,再到宝石窝和被他盖了半宿的雪堆。醒来没有刷牙,只是干燥而认真地盖章。
红豆钉被悄然唤醒,像一管小小的口红旋出短短一节,他左右来回涂着,给自己上妆。
冯师延只感觉自己变成一颗拉链头,拉开他又锁上。
她有点痒,咯咯发笑,也去挠相应地方。
尤晏也痒,抓住她的手腕,只是闹着玩,没蛮力扯开。
冯师延说:“有a了吧。”
尤晏:“……a-吧。”
冯师延:“a+。”
尤晏:“好吧,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还没刹车,一直开向纯色棉布括出的停车场。
他逗留在门外,像只小猫在挠门,只是其他猫用的爪子,尤小猫却用扇形的粉垫子,温柔又安静。
夜雨浸泡的房子朽了,门缝下残留水渍,粉垫子也无法幸免。
待听见轻盈的音节,尤晏乍然抬头,“我想来。”
冯师延笑他,“还有多少时间?”
尤晏耙手机过来,点了下屏幕,“五十分钟,还能有二十分钟吃早餐。”
冯师延说:“反正迟到的不是我。”
尤晏撕开一片,担起她的一边胫骨,半坐而入。
冯师延给提拉着,发丝不断上下刷枕头。她开出更高要求,“你能抱我起来吗?”
尤晏笑着:“太小看人了吧。”
他还钉着她,直接把人拉起来,冯师延又变成他的考拉,他做一棵移动的大树。
尤晏动起来,却更像啄木鸟,不断啄食她这棵腾空而虬结的树。她的树心当然没有虫子,只有源源不止的树汁,鸟喙浆白了,他也没静止,诠释“鸟为食亡”的奋不顾身。
……
尤晏当然没“亡”,还活得很,五分钟洗漱换衣,五分钟烤好面包片,煎好荷包蛋,还找出在这里落脚不久,偶然在一家艺术店淘的一对情侣水杯。珍藏两年,如今终于迎来首秀。
尤晏倒出两杯鲜奶,再端出昨晚洗好没吃完的樱桃,搭配得当的早餐搞定!
尤晏三两口搞定,涮了嘴巴,走到门边,又返回来,脑袋猛扎下来,亲了一下——确切说撞了一下——她的脸颊。
“晚上等我回来。”
冯师延拿着涂了芝麻酱的面包片,用手肘轻轻推他,“快去吧。”
然后,她听见车卷帘门的声音,等了一会,好像又关上,并没有汽车引擎的声音。
冯师延走到窗边眺望,尤晏竟然骑着山地车走了,屁股不沾坐凳,几乎站起来,风风火火,意气风发。
a市不大,房子就坐落在其中一个校区内,尤晏说过嫌弃开车老得找停车位,日常穿梭靠山地车当做锻炼,有时也乘坐公交。
她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用他看不见的口型,说“再见”。
尤晏这两晚睡眠少得可怜,一杯咖啡过后,脑袋又出奇地清明,专心开始今日份任务。
忙碌的间隙,他还是会想到冯师延,想她在家做什么,有没有出门逛,去了哪里,等等。同居生活重新开始,比起以前却有些不一样。之前外出忙碌的是她,他是守家那一个,现在角色对调,微妙的差异为有过裂痕的感情增添新鲜感。
尤晏中午牺牲午休,打算快点忙完,下午早点回去。
啃三明治时,发消息问她再干什么。
冯师延发来一个三明治的图,模样比较粗犷,中间就夹了煎蛋、番茄、芝士片,说是午餐,简单得更像早餐。
师延:「自己搞了这个。」
师延:「[呲牙]有点难吃。」
yy:「出去吃。」
然后给她推荐附近几家经常去改善口味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