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晏慢吞吞屈起一边膝盖,“我干什么事不认真?要是能爆你的头,我肯定更加认真。”
路弘磊嗤声,感慨着摇头,“没想到你竟然恋爱了!还比我早!喂,哥们,异地恋很辛苦吧!你看你现在跟我这个单身狗有什么区别?”
尤晏:“……”
尤晏挺不痛快,像被扎错穴位,还不止一根针,是不是“恋爱”两说,光是异地就让他不好受。
更滞涩之处在于,他没法跟路弘磊诉苦。
总不能说,他和冯师延在演戏,并早已安排好谢幕的时间,你们就是一群被遛的猴子!
尤晏沉默打游戏,路弘磊嗅到不对劲,欠身晃一下他肩膀。
“没事吧你,突然不吱声,还以为你嗝屁了。”
尤晏口吻自暴自弃,“死了。”
路弘磊:“……”
打完一局,尤晏仰头垫在沙发沿,望着天花板发呆。
路弘磊说:“就谈个恋爱,不至于吧你,我看延姐对你挺好的啊,生日那次。”
生日、路弘磊、冯师延,三个线索串起来,连成一个三角形。
确切地说,是一条豹纹三角内裤。
尤晏兀自笑起来,一半无奈,一半觉得趣味。他送给路弘磊一个玩具杯,还有一盒夜光套。大概他也没拆封过,将它作为成年的标志封存起来。尤晏没想到,那么无厘头的回忆,冯师延也能间接参与进去,体会他的快乐。
路弘磊又说:“异地恋不容易啊,以后你俩还得异国吧?她出国吗?学农的好像大多会去荷兰?荷兰跟德国——哎哟卧槽——比你们现在h市和l市还近差不多一半。”
尤晏:“……”
尤晏好像没听见,一直捣鼓手柄,路弘磊也沉浸激战,没追要他的回答。
游戏局势缓和后,尤晏回头瞪他一眼,“你一个单身狗瞎琢磨什么。”
路弘磊嘿嘿笑,“我看你挺投入,给你分析分析。”
尤晏放下手柄和抱枕起身,“拉倒吧,你这文科脑袋,分析电路都不行。——不玩了,我老子今晚回家吃饭,我也得早点回去。”
路弘磊起来关机断电,“感情问题就得我这种文科生来分析,我们比较emotional,是不是吧?——我差点忘记今天小年,你说这中国人过年,还讲究预热,先小年再大年,层层铺垫推进。”
尤晏想到冯师延,她应该在给母亲扫墓,对她来说,小年不是预热,大概是冷却。
尤晏取过衣架上的外套穿上,“这不给你这种emotional动物一个缓冲期,别初一嗨过头。”
路弘磊说:“长大过年可一点也不嗨,年年被唠叨学业和对象,过几年大概变成工作和老婆孩子。——嘿,不过你比我早挨刀,我心理平衡了。”
尤晏:“……我比你稳定。”
路弘磊狐疑看他一眼,像在说:really!are you kidding me!
尤晏:“……”
尤琼瑛跟丈夫离婚之后,大节小节都会回来团聚。小年夜家中五人,两个“半家”合起来,严格意义上却不算一个完整的家。
但所有人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缺失。
席间,尤琼瑛挑起话题。
“听说今年冯家那个大女儿又不回来过年,好多年了,真是一点做女儿的礼数也没有。”
舒静枫不禁望向身旁的尤晏,他正在咀嚼,明显咽下一口,迫不及待要开口吧。
巧奶奶先一步道:“当爹的都没礼数,怎么好意思要求女儿有‘礼数’呢。有几个爹让大个闺女还和保姆同住的,又不是没地方。”
尤晏停下筷子,“奶奶,你也知道啊。”
巧奶奶说:“我当然知道,他家阿姨跟我挺聊得来。”
尤琼瑛蹙眉,明显要护着她老闺蜜一家,“妈,你又闲得没事去打听别人家八卦。——这些家政工也真是的,雇主家的秘密都是从她们嘴里漏出去。”
巧奶奶也生气道:“敢做就不要怕别人知道,那么怕羞一开始就不要做啦。”
尤晏助力道:“以前上学每次见到她一直从后门进出。”
巧奶奶嗔怒时有几分俏皮,“就是咯!”
舒静枫发现路障似的啊一声,转头看着尤晏,“你不会真从上学时候就看上人家吧!”
尤晏耳廓烫红,打着圆谎旗帜,轻松吐露心底话,“差不多吧。”
舒静枫一张脸给别人的甜蜜浸泡,也喜气洋溢。
“我说你当初怎么一副单身不开窍的样子,突然就同意订婚了呢!”
尤晏扯扯嘴角,“谁不开窍,我可睿智着呢。——是吧,奶奶?”
巧奶奶笑容回到脸上,“那可不是,以前我喊延延来家里吃饭,隔天你还问我怎么就我们两个人吃饭呢。”
尤晏:“……我是说我睿智。”
舒静枫掩嘴而笑,险些喷饭,“那时就情窦初开了!好可惜我没亲眼见到。”
尤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