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这一番动静下来,她不觉得那些地方会没有惩罚。
就算是寻常府上的奴婢出逃,都不会轻饶了去。
那些地方的惩罚应会更残酷吧?
厉晟把玩着她的手指,软若无骨般,让他爱不释手,闻言,连头都没抬,直接轻讽出声:
“敢这般行事的,自然是对自己十分自信。”
在那些地方,总会有人捧着,又有所谓的价高者得,被捧习惯,就有些人逐渐认不清自己了。
两人话音刚落,忽然马车就陡然停了下来。
外面庄延有些冷冽的话传来:
“侯爷、夫人,有人撞马车上了。”
马车前方留了足够的空地,庄延和玖思都坐在上面,还有一个车夫。
那女子跑过来时,庄延就已经让车夫缓下速度,可就是这样,人还是不长眼地撞了过来。
他有些气闷,之前厉韵一事,他瞒着夫人,本是好意,却险些弄巧成拙,还没得及补救,今日在夫人面前,就又出了岔子。
他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再加上怕夫人对他印象越来越不好,连带侯爷也对自己不满,当下对跌坐在地上的女子起了厌恶之心。
因此,他回禀的话,也是说有人撞马车上了。
而并非是马车撞上人了。
马车里的两人听见这话,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原还在讨论此事,却不想立刻就成了主人公。
两人也并未出面,厉晟更是将一丝轻讽挂在眉梢,却是握着容悦的手一直未松开。
庄延见里面没有动静,心底了然,顿时看向下女子,冷声道:
“让开!”
那女子原本跌坐在地上,白净的衣袖轻纱落地,染上一丝尘埃,她发髻只戴了一支银簪,似乎因为跌倒,细腻的手上被划上,眼角的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令人怜惜不已。
四周不少人动容,可是一看马车,就知自己惹不起,也不敢说话。
那女子听见庄延冷冰冰的话,似乎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惊慌失措地看着后面就快追过来的人,声音急促、有细细柔柔地:
“大、大人!求您们救救奴家!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您们!”
马车里的容悦听了这一句,就觉得腻味,她捧了一杯茶水,细声问:“她们都是如此吗?”
直白地过分,就差直说,只要你救了我,我做什么都愿意了。
厉晟闷笑,轻咳两声,就着她的手喝了茶水:
“所以你知道,本侯为何不让你看了吧?”
容悦先是点头,然后眯起眸子,睨向厉晟:“侯爷不让我看,自己也不看?万一是绝世大美人,侯爷也不怕后悔?”
厉晟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将话题拐到这儿,轻啧了声,食指弯曲,微用力弹了她的额头:
“本侯见过的女子几许?其中被世人称倾国倾城的未必没有,只可惜,本侯自始至终,就看中了一个白眼狼。”
他一席话说得咬牙切齿,偏生笑得一副温柔的模样,让人看得心底毛毛的。
容悦双手捂脸,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细软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
“你、你说谁是白眼狼……”
“让本侯想想阿悦刚刚的一席话,什么绝世大美人?什么本侯会后悔——”
她额头处微红,厉晟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边轻柔地替她揉着。
容悦被他说得无地自容,连忙伸手堵住他的最,软声讨饶:“侯爷快别说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话……”
两人之间旖旎着,外面却还没有结束。
庄延听完那女子的话就笑了,他生得本就好看,这一笑,让那女子一怔,随后就听见他说:
“转过去,做牛做马?”
前面一句,他是对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玖思说的,玖思正睁着一双眸子好奇地看着,一听这话,虽然不解,却是听话地转过头去,还伸手捂住了耳朵。
庄延见此,才问了那女子后半句。
女子眸子一亮:“是!求大人救救奴!”
此时那群抓人的几个大汉也到了这里,可是一看此情形,也不敢插嘴。
庄延扯了扯嘴角,看着那女子的眼底越发冷冽,他跟在侯爷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没眼色的人,什么人的马车都敢拦。
他抬手指向那女子,朝那大汉问:“她赎身钱多少?”
以前也遇到过这情景,所以这些人大多心底对这些女子有个数,只是他们瞧不出这位是何意思。
毕竟他们到这里至今,马车里的人可都未曾露过面。
不过庄延的穿着打扮贵重,他们也不敢忽视,当下毕恭毕敬地报了价:“回大人的话,这云韵姑娘的赎身钱是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