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希望,学长永远不要给我这种机会。”
谢子纯偏头看了一眼步伐轻快、越来越近的岁好,又回过头,对于观厘笑起,道:“我这种装模作样、似是而非的威胁,学长可以当作是一种变相的祝福。”
岁好隔好远就看到于观厘在路灯下站着,和方溪她们三个拜拜后,她就迫不及待地飞了过去。
挽上他的胳膊,挂在他身上,先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后,岁好才满意靠着于观厘仰脸带笑,问他:“你们在聊什么?”
谢子纯在岁好面前温淳如以往,先开口回她:“刚刚和学长开了个小玩笑。”
于观厘从她肩膀上摘挎包的手一顿,没说话。
岁好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谢子纯,她不好意思地放开于观厘的胳膊,恢复在外人面前的落落大方,从谢子纯手中接过那几叠剧本,再次客气道:“谢谢。”
谢子纯给了剧本后就道别离开,他们回去,路过校内操场,晚上的操场特别热闹,有人跑步,又有些人在打篮球,还有乐队在弹吉他唱歌。
岁好边听歌边和于观厘牵着手慢慢散步。
夏天快到了,她在路旁买了支雪糕。
岁好举起,将第一口给他。
于观厘其实并不太喜欢吃太甜的甜品,但她给,他也没拒绝。
冰凉的甜腻在嘴里化开,厚厚几叠剧本放在包里,坠着他的掌心,于观厘扫一眼,问:“谢子纯为什么要给你这些?”
岁好轻舔着雪糕一滞,懊恼地咬了咬唇,一时疏忽大意,今晚就不应该让他碰见。
后又抬起头,舔完嘴上沾的点白奶油,眼睛眨着,回:“以前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晚上放学回宿舍,就会在这条路上看到很多情侣。”
“回去以后,我就在纸上写‘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他,在夏天的晚上,走在操场旁,像其他情侣一样,买一支雪糕,让他咬第一口。’”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是谁,于观厘静静看她。
岁好眯眸笑,“还写了很多很多,都是对你的幻想。”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谢子纯看到,他说,我很适合写故事。”
“所以,话剧社的很多剧本里可能都掺进去了我的一点创作。”
“这样的剧本,谢子纯就会留给我一份。”
岁好看着他的眼睛,“和你在一起后,灵感就枯竭了。因为,想和你做什么就能立马去做,不需要再写在纸上当幻想。”
这个答案像夏天晚上的风,温柔懒懒地吹进了心里,把心都吹柔软了,奇迹般地平复了他因为谢子纯心里而起的那点波澜。
她话里话外都是爱他,无论谢子纯是挑衅也好,玩笑也罢,他或许根本不应该放在心上。
今晚他没带丢丢来。
没有欢脱的狗子拉着他们一会往东,一会往西,二人难得这么闲适地散步,岁好想着便笑出了声,对于观厘说:“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就像一对把孩子扔家里、偷偷出来约会的父母…”
说着说着,突然噤声。
她虽然年纪小,却也明白于观厘爱趴她肚腹上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他很想要小孩,现在就很想要。
岁好闪眸。她很爱他,但确实仍旧做不到,在学业未成,年纪尚小,就为他怀孕生子。
孩子这种话题,她不该提的。
岁好转移话题:“想不想去操场里面转一转?”
于观厘牢牢看了她一会,道:“不想。”
男人有一张清俊脱俗的面庞,却说着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的话,露骨,直白:“想回去做。”
晚上,岁好还在洗澡时,于观厘坐在床沿出神。
他可以不把谢子纯这个人当回事,但谢子纯的话却确确实实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莫名就勾出了一丝早先没有的慌乱。
于观厘深吸一口气。
岁好从浴室出来,他偏头注视着她。
岁好对上于观厘的目光,一愣,他眼里全是外露强烈的占有,随着她走近,那抹浓郁又渐渐化雾,慢慢散去,待她到跟前时,一双眸里只剩下让人沉溺的温柔。
他搂她在怀里,埋她身上,轻笑着,似乎是在开玩笑:“要是你再大四岁就好了。”
大四岁,现在就能够结婚生baby,无论是婚姻,还是孩子,都能让他们之间能够尘埃落定下来。
***
第二天早晨,于观厘在衣帽间换西装上班时,注意到昨晚的挎包还在,想起她昨晚说的话,他停止上袖扣,走过去,伸手拉开了她的包。
他想看一下剧本的内容,开完包,却发现,昨晚她上课的教材还在,但没有那几叠剧本。
岁好出门时,于观厘扫过她背后看起来略微沉甸的包,问:“今天课很多吗?”
课表上只有一二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