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看完心理医生,于观厘站在街边等司机将车从停车场开过来。
他的目光在街对面的一处停驻了一会,突然嘴角就弯出来一个浅笑的弧度,时运然顺着他看去。
是个生意还算不错,时不时就有人进出的花店,一位男士刚好推开玻璃门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出来。
天冷风又凛冽,于观厘看着男士掀开棉服,将花护在怀里,他问时运然:“之前对面有花店吗?”
时运然回:“有。”好像还是个老店,开了有几年了,他第一次陪于观厘来看医生的时候就在。
于观厘闻言有一点惊讶,他还以为是新开的花店,这还是他第一次注意到。
“最近有什么节日吗?”于观厘问,他苦思冥想也只想到距离现在还很久,两个月后的情人节。
这位私人心理医生的家门口就是一条别墅住宅区里的商业街,街两旁都是两层高的小房子,简简单单地开着些早餐店,水果蔬菜店,小型超市和一家花店。
他们来的时候人还不多,这一会,正赶上下班时间,没一会儿已经有三五个下班的男士进出花店里。
时运然笑着回于观厘:“最近没什么节日。”他老婆怀二胎了,时运然看着捧花的男士们,很有感触,“不过,相爱的人每天都过情人节。”
于观厘像往常一样,6点半回到住处,他一进门就喊道:“嘉宝。”
岁好没应声,阿姨从餐厅走过来讲:“好儿还没回来。”
阿姨眯眼带笑看着他怀里抱的东西,高兴道:“那我待会去找个花瓶出来?”
于观厘低头掏手机,轻嗯了下。
岁好给他发了微信。
嘉宝:【今晚7点半回去。】
于观厘不放心,他拨号过去,对方忙音。
被她挂了。
于观厘眉头蹙了起来,他将花放在桌上,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手机被他死死握住,他又狠狠抓了抓头发。
阿姨问于观厘要不要先吃饭,他没听见。
手机亮了一下,岁好又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嘉宝:【舞蹈社在忙。】
于观厘紧紧盯着这一句话,眉头又渐渐松开,闷心口上的一口气被他呼了出来,他整个人又恢复平静了。
他很快回:【要不要我去接你?】
岁好强势拒绝了。
【别来。】她回道。
于观厘眼神暗了一下,他觉得岁好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他没忘,她还有个惩罚要给他。
他一个人心头乱七八糟地坐了半个钟头,根本没胃口吃饭,楼下将丢丢送了上来,狗子看不懂人的心情,只知道主人要带它出去遛弯的时间到了,它像往常一样,欢快地扑到于观厘身上。
于观厘摸摸狗头,失笑一声,对丢丢讲:“好吧,既然想去,那就带你去找她。”
他站起来,牵住狗绳,临走之前,他复杂地盯着那束玫瑰花看了一会。
然后,他收起心里和眼中的纠结,将花也带上了。
到了楼下,花被于观厘扔在了垃圾桶里。
***
晚上七点十五,林初上车之前抱了抱岁好:“好儿,明天见。”
岁好点头轻嗯了嗯,目送林初上车之后,车旁只剩下她和林图南。
林图南转着车钥匙,从倚车的姿势直起身子,他走到岁好面前,轻瞥自己姐姐一眼后,靠近岁好耳旁,压低声音问:“于观厘就这么好吗?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他恨恨地在她脑袋瓜上轻轻点了点,“没出息。”
岁好也觉得自己没出息,她这将近二十年里,什么大风大浪都没遭遇过,唯独在爱情上坎坷了点,被林图南这么一讲,她竟然有些心酸了,眼里闪泪光,嘴角却笑着问:“你没把我和他的事告诉初初姐吗?”
林图南叹了一口气:“唉。”
他揉揉她头,“放心吧,哥给你兜着呢。”
林图南总觉得林初接受不了于观厘和岁好搅在了一起这件事,林初脾气还不好,他怕林初迁怒岁好,一直都憋着没说过。
岁好也叹了一口气。
早晚要让林初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不如林图南告诉出去了呢,省得她一直内心煎熬着了。
林初降下窗对林图南讲:“我还预约了美容,你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非要大晚上的在这杵着,不仅耽误我的时间,还耽误好儿去吃饭。”
林图南:“走走走。”
林图南对岁好笑了下,最后讲道:“我比徐瑜扬强,于观厘不一定能揍得我,这次只能你虐他,他要敢像上次一样,我一定揍他。”
岁好牢牢地看着林图南:“虽然明白你可能就是嘴上逞英雄,但,还是谢谢你啊,林图南。”
舞蹈社今晚有聚餐,林初以为岁好也会去。
她其实不去,两个人走后,岁好转身,就看到了躲在阴暗里,倚在墙上,离她有十几米远的徐瑜扬。
徐瑜扬走过来,讲:“走吧,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宿舍。”
她不住宿舍了,但岁好什么都不想和他说,徐瑜扬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迈脚,岁好一语未言,直接朝反方向走。
徐瑜扬返身追了上来,又要去拉岁好的手腕。
还没拉上,一只大金毛飞奔过来,冲着徐瑜扬呲牙咧嘴汪汪汪。
面对这只来者不善的狗,徐瑜扬后退一步,岁好蹲下来抱住这个宝贝,她简直爱死这个宝贝疙瘩了,岁好边揉狗头,边朝它冲过来的方向的看去。
于观厘渐渐走近,他无视徐瑜扬,一手重新牵起狗绳,一手拉住岁好的手。
岁好跟着他站了起来。
于观厘冷漠地错过徐瑜扬,牵着岁好走,岁好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于观厘淡淡回:“刚到。”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岁好问:“你又在生气吗?”
她其实最近有点恶趣味,竟然挺爱看他生气的,她觉得于观厘生起气的时候既真实又生动,她反而不太喜欢他在她面前只温和笑。
“没有。”于观厘表情缓和了下来,他问,“舞蹈社在忙什么?”
岁好想了一会,才回道:“校庆。二月份的校庆舞蹈社要出一个节目,最近晚上都要带着他们练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