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观厘左臂挂着西装外套,解下来了领带和袖扣,身后没跟助理。
整个人闲适慵懒地站在那里,等着她跑过来。
他认出来了她家的车。
她穿百褶裙,白色短衬,扎丸子头,清新可人。
他敞开怀抱,岁好就扑进了他怀里,闻见了衬衫上的酒气。
于观厘笑,岁好埋在他嗡嗡的胸膛上,听他温语低浓地唤“嘉宝”。
林图南说他心里谁都不在乎,在他身边的时候又总像是被十分在乎着。
这一年,岁好鲜少见他,于家别墅还是老样子,她坐在沙发上看对面,于观厘接过醒酒茶慵懒倚着正慢慢地饮。
他高三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喝酒,偶尔第二天头昏脑涨地去上学,偏偏校长那段时间还特爱当众夸他品学端正,要让全校拿他当学习榜样。
他看着像好学生,其实他做过更多好学生不会做的事。
酒后喜欢走段路散散酒气的习惯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林图南说,酒后思考人生。
岁好问于观厘。
于观厘摇头,酒精麻痹神经,酒后他什么都不想。
岁好看着此时的于观厘,于观厘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她又具体形容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
她只能将她看出来的表层面上的变化表达出来,他之前身后缠着的是不学无术的林图南,现在身后站着的是西装革履的林培风。
一年前他们生活顺遂,连大的烦恼都没有,抛开性别,她和于观厘最大的差别是年龄。
一年后,她和他最小的差距是年龄。
但他笑起来,又还和以前一样。
岁好不要去探索他深不可测的底,她只迷失在他表面的温柔里。
她是有小小烦恼的高中生,于观厘耐心的倾听。
她坐在地上,趴在沙发他身边,仰头告诉他了学校里女版于观厘的说法。
男人失笑,伸手像给猫儿打理毛发,“学什么不好,非做我。”
岁好将下巴搁在了沙发上,烦恼地鼓腮,学小鱼吹泡泡,“哥哥,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受那个男生。”
男生叫孟春海,学生会副主席,人长得不错,只是平时表情看着有点高冷,像是不太好亲近的,他没对岁好表白过,可岁好知道他喜欢她。
他在每天下午第三节的自习课都会去他们班检查纪律,每次都去三个人,其他两个人走来走去检查的时候,他就站在她位置旁边,不走也不动,手指时常装作无意地在她课桌上搭着。
有一次他把笔忘在了她桌子上。
再回去拿的时候,班里所有人集体起哄起来,他就在这种起哄声中一步一步走向她。
他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孟春海喜欢她。
学校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如果有于观厘在,在她们疯狂迷恋于观厘的双眼里孟春海什么都不是,于观厘毕业以后,她们从平静的校园死水里只能再捞出来一名男神。
起哄那一次之后,他再去检查时就抬起笔和本,严肃地和再次起哄的人说:“嘘,别闹,再闹记名字。”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他就立马不好意思地抿出来了一个笑,原来严肃是故意装的。
孟春海临走时道:“这次给你们班优。”
他匆匆地逃出了门。
班里就又哗得鼓起掌来,有男生在后面喊,谢谢副主席!感谢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