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球球上课的第一天,陈翰一上午坐在办公室心不在焉,翻来覆去地跟我诉苦,无非是,加个脏字感叹下,为什么就当爹了?怎么就有儿子了?然后再担忧下球球在学校适不适应啊?那么小个子会不会被欺负啊?磨得我耳朵都生茧了,实在忍无可忍我就上茶水间躲着去了。
刚倒完茶,景迈就进来了。
“您来的真的很及时,热水刚烧好。”
这公司要说起来,数景迈和郑燕跟我关系最好,一来聊天能聊到一块去,二来都不是本地人,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景迈右眼一眨,很自觉地把我手里的水壶拿走了。
“听八卦不?”
我使劲儿点点头,立刻凑过去。
景迈也不知从哪听来的八卦,但也是终于把我一直以来心里的疑惑解开了。之前只知道席鑫是个四十多岁的单身老男人,但没想到原来是与妻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突然有点心疼芯悦姐,如果是普通的离婚都还好,只是这种方式,永远无法取代席大部长心里那个人。难怪我一来就看出来芯悦姐对他百依百顺,但是他似乎一直都是维持着自己的防线……
“你知道芯悦姐喜欢席部长啊?”
“全公司都知道,就席大部长自己不知道!”
我特别想问景迈他怎么知道全公司都知道,但又感觉没什么意义。只淡淡感慨了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悦谁?悦我啊?千万别!我怕翰总开除我!”
我给了景迈一脚道:“您八卦那么能打听,没打听出来我和翰总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你俩再革命也不管事儿啊,全公司都传开了,您老人家是董事长钦定的儿媳妇,苑婉婉都得靠边站!”
我再次给了景迈一脚,盯着他那副若有所思又不怀好意的样子,心里一阵愁,这话要是让十年听见,都怕他给陈翰揍一顿。
“这周五晚上聚下?”景迈撞了撞我,“年前怎么不得聚一波?”
我欣然应下。这是第一次没在家过年,虽然每年过年都要忍受鹿宇恒的横眉冷对,以及各种其他类型冷暴力,但是看着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还是挺开心的,尤其是爷爷奶奶和老鹿都站我这边,想想都幸福。
“怎么了宝贝儿?耷拉个脸。”
我给了十年后背一巴掌,以惩罚他的没大没小。
“怎么了姐,脸色不太好。”
“要过年了……”说出这几个字我鼻子都有点发酸。
“想家了?”
“嗯……这么久没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肯定担心了……”
十年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我突然想到他打六岁起可能都没正儿八经过过年,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没事,我就是想想,感春怀秋,过会儿就好。”
“没事的姐,我们回去误差小的话,日子差不了多少,家里不会担心的,而且说不定回到几天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也会没有了。”
回到几天前?我才发现来了之后的生活过于丰富,本来以为天塌了的事,却基本没想过了。
“周五晚上你去夜探到底探出什么了啊?怎么也没吱声。”
十年摸着我的头发笑了笑,眼神里一闪而过某种情绪,只是很随意地说道:“我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等我琢磨清楚了再告诉你。”
我点点头,仰头看着十年的脸,感觉他嘴角长了碎胡茬,眼窝也显出来了,最重要的是……
“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
“嘿嘿~一点点……”
“量过没?”
“178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