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凯文终于找到了一位知情人士,并在答应请这位知情人士吃顿饭后,以求得到三哥和沈叔叔之间矛盾的秘密。而这位知情人士没有任何悬念,又是在澡堂里搓背认识的。
“叔,您说您知道沈三山跟他爸之间的事,是真的吗?”
“那是!这块儿除了我以前跟他老子一个厂的,没人知道了!”齐叔抬着水烟筒,吐了个圆润的烟圈,“我跟他爹以前都是钢厂的,铁饭碗!好多人想进进不去的。沈德才这个人啊,就爱作败,大概十几年前吧,那时候好多人下海,他就跟人家一块去了s市,几年后回来,就买了我们这小区好几家的地下室,好几套房子,开宾馆,往外租房子,那时候谁懂这个啊!结果他越买越多,听说他另外俩儿子一直在京城做大事儿呢,去年才回来,挣了不少家产。所以你看,人家现在就住大别野了。”
“您是说别墅吧?”
齐叔脸上的皱纹抖了下,尴尬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儿子跟沈三山是小学同学,光着屁股长大的交情。只是人家沈德才搬了大别墅之后,都不认我们这群老邻居了,估计怕我们知道他儿子的事,嫌丢人!不然就他那性格,早就回来跟我们显摆自己那些个臭钱了。”
“丢人?”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还不是沈三山那小子,不如他两个哥哥省心!十年前三山还是个英俊大小伙子呢!就是诶……人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三哥有隐疾?”
“啥疾不疾的,就是脑子有问题!这得从十年前他结婚那时候开始说。按说这结婚,多让人高兴的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齐叔看我们听得聚精会神,故意停下来让服务员加了瓶二锅头,倒是一点儿不肯浪费这顿饭。
“他也不知道惹了什么事儿,婚礼迎宾时候,都是他大哥二哥在边上搀着的,像是被谁揍了一顿,半死不活、鼻青脸肿的,新娘笑得跟花儿一样,长得也可顺条,可他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后来我才听我儿子说,他们朋友之间都在传,说这个沈三山是个流氓!变态!”
“什么?胡说八道!”我没忍住,猛地站了起来,被凯文一把摁了回去。
“怎么是胡说呢!他媳妇结婚不到一年就跟人跑了,还带走他家十万块钱,你想啊,十年前十万块钱,什么概念?他家再有钱也禁不住啊,要不然他一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能来收租呢!听说是跟家里闹翻了。”
“不是齐叔,这跟流氓变态有什么关系?顶多算是个婚姻不幸。”
齐叔听到这句像触霉头了一般,嫌弃地撇着嘴,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低声音说道:“他老婆跟人跑据说是因为他不能那个……”
“哪个?”我好奇地把头探过去。
凯文扯着我的领子把我拉回来,尴尬道:“夫妻之间的事。”
我愣愣地坐回去,继续听齐叔说:“他不行,那他媳妇肯定跑呀!关键是听说他……他喜欢男人!是心理变态!”
“诶,我说怎么喜欢男人就心里变态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喜欢男人是要判刑的!”
“老先生您没事儿吧?自己编的法律么?”
我俩的分贝逐渐提高,凯文看不下去买了单,拉着我出了餐馆。
“你这么一生气,六哥的事没问成吧?”
凯文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更生气了,转身回了家,把凯文锁在了门外。
“姐,你这人怎么不禁逗呢。”他尾音还没落,已经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了。
我自打刚才听见齐叔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喜欢同性就是变态了呢?想起二十年后的世界好像并没有改善太多,我更加生气了。三哥与沈叔叔关系不好的原因,似乎也呼之欲出。
“啪嗒”一团纸丢在了我头上,转头看见笑得跟大傻子一样凯文。
“姐,我晚上要去酒吧,你自己在家看会电视剧吧,接着追宰相刘罗锅,别……别表现出来。”
我明白凯文的意思,只是我始终心里还是忍不住对三哥抱有同情,毕竟这要是二十年后至少还会有人为他发声,为他争取权利,但现在,他只能默默自己承受,忍受旁人的冷眼与嘲笑……
直到三哥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来,这一晃神的功夫片尾曲都响起来了。
“有心事啊?”
“嗯……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