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来点红酒吧。”
“别开玩笑了,你才多大,哪能喝酒。”
可当我见到他一本正经地拿出醒酒器的时候,才意识到他没开玩笑。
这酒入口淳厚柔和,就算不懂酒的我也能意识到这酒不错。
“很贵吧?”我晃着杯子学着电视里的模样。
“还好,市面上几千块吧。”
我瞠目结舌地说道:“几……几千块还好啊?”
他看着我眼中盈着笑,不紧不慢地说:“您就安心喝吧,不收钱!给你喝的并不是好酒,只是我卖的低档酒。”
“啊?”
“啊什么啊?你怎么这么爱'啊'?!”
“不是我说小朋友,你未成年喝酒也就算了,竟然还卖啊?”
这回反倒是他瞪大了眼睛:“姐,话可不能乱说啊! 要说全,是卖酒。”
“啪”坐在比他高一节的台阶上,刚好可以打到他的头。
“你怎么又打我头?!”
“你今天还摸我头呢!你个小朋友怎么懂这么多?你确定是一直在国外没回来过?”
“哒”碰杯发出的清脆声音,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却更像是我的错觉。
风吹的有些微醺,虽然酒量不好,但红酒一般我还是能喝个两三杯的。脸烫烫的,话也多起来。
“那个本来我没那么八卦,但是你们老说那个孟……什么还有杨……杨什么的,越说我越好奇,好像思思姐也特别恨那个孟……。”
其实每次回忆这些,我的心就会有些揪得慌。也许是喝了别人的嘴短,也许是今天心里憋屈确实想找个人倾诉。
“可以告诉你,但是……过会儿我问什么你得答什么!”
他一下皱紧了眉头,思考了半天才说到:“你尽管问,我努力答。”
我白了他一眼,好像他个小屁孩儿能有多少秘密似的。我想了想,却不知从哪说起。
那个时候,我只是听阿彩和潇潇描述,是警察叔叔们从雪地里捡到我的。本人被抬到医院的时候,由于已经倒在雪地里太久,身上多处冻伤,手上的冻疮现在都还会复发。可实际上我在医院里睁开眼,却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一切,只有那句一直在脑海里回响。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叫彭莱”
“她叫彭莱”
认识杨总是在半年前。莫名有天收到一张请柬,莫名脑抽就去了,气质昂扬地蹬着一双高跟鞋拖着箱子里三千个一毛硬币,这是我跑了十多家银行才换够的,准备了一个多星期。尽管被门口记账的婚礼管家狠狠瞪了眼,但我还是在上完礼后又补了妆,精致地走进了也许本该属于我的婚礼现场。出乎意料,我没被安排在大学熟人那桌,而是名牌被摆在了最靠近舞台的绝佳观赏位置,像是生怕我看不清新人在台上多感人似的。一桌全是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飞哥来拉我过去他们那桌,还被婚礼管家以座位安排好了只能这么坐着为由拒绝了。
本来不明白为什么我坐在这,但浪漫的音乐响起,台上一幕幕刺得我眼睛生疼,我顿时就明白了。直到敬酒的时候新娘的目的简直司马昭之心。
“早听卿哥说起过你。”彭莱一席红色礼服,衬得人高挑艳丽,最重要的是脖子上一串宝格丽,彰显着她年纪轻轻就靠爹拼出来的嫁妆多么尊贵,预示着孟航卿的选择多么正确。
只是我不得不在腹诽:开玩笑孟航卿怎么会跟她说我,除非是脑子被门夹了,摆明是不知道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知道的。
“卿哥的学妹这么漂亮,哦不对,这么可爱。”
呵呵,用这种低级方式,不就是一个女孩儿称不上漂亮的时候只能夸她可爱么。
“听说你还单着呢,哥哥们不是还有些单着么?周总?杨总?张理事?”她说完自己抿嘴笑起来,纯嫩的浅粉口红后装着一张欠抽的嘴,所谓的绿茶婊估计就是这种吧,“不过可能不是你们的菜吧,没事,学妹我再给你介绍。”
不知道这董事千金的涵养都去哪了,一桌人连同陪着敬酒的都听出来她这是在羞辱我了。
“我比你大,论辈分你得叫我声姐姐,而且新娘敬酒新郎竟然不陪着?”只是这段话也只在心里吼完了,并没说出口,所以外人看来我八成就是哆哆嗦嗦端着酒杯,正不知道该如何缩回去。
“我觉得这姑娘挺不错。”
“呦!”在大家的起哄中我看清了说话人的脸,黝黑的国字脸上有些胡茬,虽然眼角有几缕皱纹,但一双笑眼明显能招惹不少桃花。
这是杨舟,在我最难堪时候,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在一起,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现在大家口中应该结婚的最佳选择。
“这么快讲完了啊?”
“不然呢?”尽管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尽量把自己掩饰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