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站在书房的窗下,看着两个孩子谨小慎微地离开,想到昨天舒舒的坦率和担当,心中便是一阵隐痛。
不知舒舒将来会如何与她们相处,更不知十年二十年后,玄烨的后宫会是什么光景。
这一切,对于人生才刚开始,本该充满希望的孩子们而言都很残忍,玉儿依然记得自己哭着喊皇太极“姑父”的模样,可她现在,却不允许这些孩子们轻易掉眼泪。
苏麻喇来到书房,向玉儿交代方才的事,玉儿轻叹:“待舒舒向玄烨解释后,就把她们送去吧。待玄烨开了窍,便是成人了,他必须有真正标志着长大的事,才能让那些人闭嘴。”
“方才宫外传话来,范先生已经病得糊涂。”苏麻喇却沉重地说,“说是不认得人了。”
“曾经那么聪明睿智的人,都老了,该走的都走了。”玉儿说,“就算是鳌拜,也不可能长命百岁,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活不过玄烨,又做什么要这样,毁了皇帝和我对他的信任。我始终希望他们所有人,能善始善终。”
“哪有这么容易,人心是会变的。”苏麻喇说,“少些慈悲心肠,反而解脱。”
“苏麻喇,我老了病了,糊涂不认得人的时候,只许玄烨守着我。”玉儿道,“不许别人靠近我,别让人乱传我说的话,我只要玄烨,对,还有舒舒。”
“胡说什么呢。”苏麻喇把话题岔开,“先好好养着精神,对付那些狡猾的大臣,再等着抱重孙子吧。”
玉儿唏嘘不已:“这就要重孙了?”
这日书房散了学,玄烨迎面就见舒舒在路上等他,他走近后问:“怎么在这里等?”
舒舒说:“臣妾有件事要向皇上禀告,不想叫外人听见,就咱们俩说说。”
玄烨心里已经有了底,挽起舒舒的手说:“是不是宫女的事?”
舒舒颔首:“皇祖母已经安排好了,就等臣妾向皇上解释后,便着手安排。”
玄烨看起来微微有些紧张,指间不经意地就用了力,紧紧抓着舒舒的手:“当年皇阿玛,也是被逼着做这些事吧,他一定很痛苦。”
“那么,皇上痛苦吗?”舒舒问。
“痛苦?”玄烨苦笑,“这该怎么说,齐人之福不是男人最向往的事吗?全天下男人都羡慕皇帝,能名正言顺地拥有如云的美人,真可笑。”
舒舒道:“洋人的皇帝,只能娶一个皇后,没有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