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点点头,“不愧搞情报的,家主风和一向秉持民主,像我这样的等级高低的说法,在风家是杜绝的。难为你还能看出。”
“是啊。”子规笑道,“毕竟只是公平外皮,等级内核。稍稍追究,就能看到端倪了。”子规的话里不吝嘲讽之意,但这话点在实处,风家上下欲辩无言。
三长老没敢理会犀利的子规,又问道天子,“你看出了等级不算,你可查出了我的来历,我的位置来历?”
“我……”天子瞧了瞧风家的众人,心想也许这当前是个展示他情报能力的好时机,也能为情报组织奠一个高基础。“我也没有查出多少,但据我所查,你该是子承父业。想来,这就是你想说的,三这个位次代表的含义。”
“对。”三长老点点头,“我的父亲,就是之前随同老家主一同解开枕木内机密的风家旧十二人之一,同老家主一批的风家五长老。风家三十年前巨变,即我父亲同风家老家主等人一道在丹霞遭遇业膻根之后,他们都有预料,自知性命不久。
“我父亲和我的性子很像,头脑聪慧,但胆小如鼠。我如今猜测,大概我父亲当时代表的生效,和我一样也是鼠吧。他胆小,自然怕死,人为追求生命延续,做一些对道义有损的事情,似乎也可算是人之常情。
“那和老青龙交手的另一尊神,不就是为了延续自己生命落入歧途了吗?神尚如此,何况只是修行者的我父亲呢。况且我父亲的错,说来也并不大。他所做只是多算有伤天和,却不亏人和。”
“他做的事情,如今映照在了你的身上?”丹歌问道,“还是说更为简洁明了的……,你还可以做你父亲那样的事儿?”
丹歌有如此一问,但不知是不是福至心灵,他在说出这些话后,答案就已经烙在他的心里了。其他的众人,也是如此。显然,三长老的情况,是丹歌所说的后者情况。
“是后者。”三长老道,“方才你们也听沈星儿将七十二地煞术背过一遍了,这七十二地煞术的最后一术,叫做魇祷。这一术的意思就是,以诅咒实施恶事,或致祸他人,以达到祈福自己。
“我父亲就是用这么一招来为自己续命的,他尚有道心在,所以这魇祷之术并没有施展给人类,而是施展给了山林内的鸟兽一类,以鸟兽的祸患,得来福气,继而延续自己的生命。
“而从结果来看,我父亲和老家主等死在同一年,而修行较弱的风柷风椑两位老先生,反而活得更为久长。可见我父亲这一招收效甚微。有此经验,日后如果我也遭遇这样祸事,散尽修为,才是保命之法。”
三长老说着笑了笑,他这胆小的性子,真是遗传了自己父亲的百分之百没错了,“这个法术,在我父临终之际,就传给了我。虽然于他来说并无很大收效,但据他遗言,他好似是凭着这魇祷之法,多活了一两天的样子。
“我习得此法也在于我父命不久矣,便心有愿,却终究是学会了。而之后,我就将之抛在脑后,从未用过。若非今日,恐怕它还将封藏在我脑海角落,被我永远遗忘。而这样一招,恰是压制我身内埋伏的神妙所在!”
杳伯问道:“这样一招,是如何压制你身内埋伏的呢?”
“我估计,是因为我身内的埋伏实际上属于诅咒祸患一类,而魇祷就凭借诅咒祸患换来对于施术者的祝福。当这埋伏在我身内想要发威的时候,魇祷此术自然运转,凭着埋伏发威带来的诅咒祸患,为我带来祝福。
“而这等祝福恰又抵消了那诅咒祸患,所以埋伏无论如何发威,总不奏效,最终就只好停止。这恰如方才沈星儿提到的枪抖术提及的子弹一样,魇祷越过了我身内埋伏难以寻找的这一障碍,直接作用在了埋伏散发而出的诅咒祸患上,使得埋伏永远无法得逞。
“而我之所以得出这样结论,是因为我方才向风标展示此术时,我的面门处有一到红光显露,正是那埋伏。等我术散,则红光也散。
“根据魇祷的原理,也就可知,那埋伏红光在魇祷运转时,情愿或不愿,就会显露出来,继而施加诅咒祸患。红光若是不出,则魇祷得来的祝福,必将摧毁红光。所以红光为了长久,就只好如此碌碌,屈在魇祷之下,暂存生机,蓄势以发。”
“可这法子……”风和有些忧心地望着在场的众人,“当学还是不当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