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东西即刻出发。
此时距离车流高峰期还有一段时间,路上并不怎么堵。徐安思及宴阳心急,将车速又放快了些许。可饶是如此,宴阳的脸色自上车起就没有好看过。
“不会有事的。”
徐安安慰她道,颇有些无力的样子。宴阳仿佛没听到,好久才轻嗯了一声,出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徐安没再看她,专心开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顺利抵达卫明慎所在的三院,宴阳一下车,向徐安道了声谢就立马跑了进去。徐安原本拔钥匙的动作停在了那里,注视着她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重新拔下车钥匙,下了车。
宴阳这边,早就趁着这点功夫到了急诊大厅,一边走一边给方进打电话。等了好久没人接,干脆直接去了导引台,问卫明慎现在在那里。
护士被她吓了一跳,颇为谨慎地看着她。
“你是谁?”
宴阳被这么一反问,才知道自己糊涂了。卫明慎是何身份,护士怎么可能直接告诉她他在哪儿呢?
宴阳纠结了片刻,想着应该怎么跟护士说。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卫明慎打过来的。
*
卫明慎醒来之后,就见方进坐在一旁,一脸愧色。一半,是因为没有保护好他。一半,是因为宴阳那边没瞒住。
卫明慎有点儿不悦,但一想以宴阳的性子,想瞒住她是真不容易。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取过手机来,给宴阳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就听见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没多一会儿,门嚯地从外面打开了,把门边的一个护士吓了个够呛。然而宴阳哪里还能看到这些,她只看到卫明慎被包扎起来的胳膊,还有他脸上的那些伤口,眼睛就立刻红了。
“阳阳——”
卫明慎察觉不对,想要在她之前开口,被宴阳给堵了回去。
“怎么回事?”
她快步走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眼泪几乎立刻就要落下来。
卫明慎看她脸色苍白的可怖,试图用完好的那只手去够她。然而宴阳眼泪却簌簌落了下来,鼻尖迅速红了。
“卫明慎,卫明慎,你——”
宴阳想去看看他的伤口如何,但看那捆绑细密的绷带,不知该如何下手。踟躇一番,她红着眼看向卫明慎。
卫明慎见她这一脸慌张失措的样子,心里头已然很不好受了。当即抓住她的手,柔声说:“阳阳,没事,没有大碍。”
宴阳不信,只死死地盯着他,要他老实交代。
卫明慎笑了,说:“真的,只是右手臂有些骨折,脸上有些擦伤。除此之外,什么事也没有。”
卫明慎的表情很认真,生怕一个不留心,就让宴阳觉得他有所隐瞒。所幸,宴阳最终相信了他,目光在他的右手臂上停留片刻,又循着他的肩膀向脸上看去。
许久未见,两人一下子就靠这么近,且又被如此专注的审视,卫明慎忽觉喉间一紧。然而宴阳却是未觉,乌黑的瞳仁里,满是疼惜。
“怎么脸也擦破了?”
她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
卫明慎没说话,只是笑笑。宴阳看在眼里,很轻很轻地抱住了他。
此时,方进已经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卫明慎见门关住,立刻低下头吻向宴阳。宴阳一开始还躲闪,可抵不过思念和这火一般的热情,攀住他的肩膀开始回吻。两人吻的异常激烈,呼吸没一会儿就乱了,可谁也没放开谁,唇舌肆意纠缠,简直要把彼此的七魂六魄都吮走。唯一庆幸的是,宴阳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护着卫明慎的胳膊。否则,怕是再紧实的绷带也顶不住这样的乱来。
内里仿佛有一股邪火,发泄够了,卫明慎才慢慢松开宴阳。两人相拥着喘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他又低下头,在她唇边流连。
“阳阳,你穿这身衣服的样子很好看。”
卫明慎含糊不清地说,宴阳平复着呼吸,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有些失笑。今天走得急,她是直接穿着工装过来的,哪里跟好看扯得上一毛钱的关系。
懒得去回应他这样的傻话,宴阳手抵他的下巴,认真地去看他的脸。
瘦了。
想起这这段时间来受的苦,宴阳眼睛又红了。
“乖乖,不哭,不哭。”卫明慎轻抚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宴阳忍住了,揪着他的衣角说:“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明慎不太想跟她说这样的事,但知道不说铁定过不了这关,微微叹息一声,他不得不缓声开口:“是隋家。”
从跟隋瑛离婚那一刻起,卫明慎就知道,他跟隋家少不了要过招——毕竟要进行利益的分割。然而僵持这许久,明争暗斗皆有,却从不曾见血。
这似乎是双方皆有的默契,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孩子给打破了。
卫明慎是在海城遇见隋越的,彼时他刚刚结束为期一周的经济工作会,正要往杭城去。在这里遇见隋越,他并不觉得意外。
他早就知道隋瑛有个弟弟一直养在海城,虽然同父异母,但姐弟两人的感情却是相当的好。隋瑛特意在这边买了套房子,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陪隋越。
因为感情深,隋越对他和隋瑛离婚的事一直不满,可能近来也是在长辈那里听了不少关于他的小道消息,见着他的时候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卫明慎倒不会真的跟一个孩子计较,简单的聊了两句之后,就坐着车往杭城来。不成快到杭城的时候,身后突然闪过来一辆车,就是隋越常开的那辆法拉利。看见是他,卫明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司机将车开入辅道的时候,他开着车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