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推开他的大掌,冲他轻哼了声:“才不要呢。”
说着,她准备下床去洗漱。她走后,顾宴整个人横在床上,睡得极为舒服。小姑娘身娇体软,他总怕不经意间腿伸出去压到碰到她,是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顾宴正打算再补一觉,紧跟着就听见一道小声的尖叫。
他皱起了眉,正欲质问就看见沈谣“蹬蹬蹬”踩着地板冲她走来,逆着光,顾宴皱起了眉,臭丫头不穿鞋,他一把将她捞到床上,语气不善:“老是不穿鞋,着凉得小病怎么办?”
沈谣眼眸含着水汽,点着自己脖颈,锁骨,控诉道:“你看看,我都没法出门啦!”
顾宴抬眼,俊朗的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
沈谣羞愤欲死,打了他一下:“你还笑。”
羊脂玉般柔软莹白的皮肤上,红一块紫一块的红莓紫莓,还伴随着几条长长的红道,应是昨夜无意划到的,满满的全是旖.旎。
顾宴食指摩挲着那几块暧昧的痕迹,满意道:“应该再多种几个。”
“夫君,你太过分了。”沈谣瞪了他一眼,就要挣脱怀抱,闷气坐在妆奁前,小小的身子不住起伏着,看着气得不轻。
顾宴抿唇,光脚下地,拎着她一双月白色绣鞋,蹲在她身边,大掌握着她的足,很凉,他皱起了眉。
沈谣娇呼一声,她光着脚走来走去,蹭了一地板的灰,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她有些无措道:“夫君,脏——”
顾宴给她捂了一会儿脚,觉察到有些热了,这才替她穿鞋。随后起身在她鼻尖啄了一口:“你是我夫人,什么脏不脏的。”
沈谣眼眸软润,笑了。
房门外,阮姑端着餐食站在阶下轻轻敲了门。她知道昨夜世子在娘娘这留宿,没敢贸然进去。
但是粥已经热了三遍了,世子和娘娘再不起来,怕是直接要传午膳了,但是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阮姑有些担忧,世子从未在娘娘房中待到这样晚出来。一旁的洒水丫鬟小黄调笑着:“姑姑,您别再耽误了世子和娘娘的好事儿呢。”
“浑说。”阮姑斜了她一眼:“主子的事儿也是你等可议论的,退下。”
她又敲了两声,
沈谣听见敲门声,顿时捂紧衣裳领口,惊弓之鸟状,看向顾宴。
顾宴弯唇笑了笑,心领神会,去开门了。
阮姑见是顾宴,眼眸微不可察的惊了下,却还是把早膳递过去。
顾宴接过餐盒,漆黑的眸扫向院子,淡淡吩咐道:“夫人昨夜着了风寒,近来养病不宜受惊,让她们去院外伺候着。这院子里……”他话音顿了顿,意有所指:“就留你一人伺候。”
阮姑顿时明白,福了福,便退下了。
顾宴给沈谣盛好了粥,又把小菜布到她的小碟里,揉了揉她的发顶:“谣谣乖,夫君要公务去了。”
沈谣垂下眼睫,敛去眸里一瞬的失落,片刻,她咬了一口包子:“那夫君今晚回来么?”
“不一定。”顾宴揉了揉眉头:“三日后,官家和后宫众妃便要起身去行宫避暑,威北王和二皇子眼盯着这儿,可能还有一些事儿要处理。”
他戳了戳她柔软的腮,哄着:“等我们到了行宫,夫君的时间都是谣谣的,好不好?”
沈谣羞怯的笑了,她现在这幅模样,和那些缠人的小姑娘有什么分别。顾宴毕竟是官家的孩儿,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什么都不干整日就围着她转吧,那样她也会看不起他的。
她摆着小手:“你去吧,我可没有留恋你哦。”
“傻样儿。”顾宴勾了勾唇,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三日,你便好好在永宁殿里养身子,奴仆被我屏退了,阮姑是可信的亲近之人,你让她陪着你便好。”
说着,他手抚上沈谣锁骨上的红莓,语气暧昧:“等把这些养的淡了些,夫君再给你种上,听话。”
沈谣身子躲了躲,瞪了他一眼:“不要!”
顾宴起身嘬了口她的唇,舌间意犹未尽她唇边的柔软,冷笑道:“这话留到床上再说。”言罢,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便出门了。
沈谣手握着汤匙,看着他高大挺直,意气风发的背影,唇边含笑。
她们能这样和睦,恩爱的过日子,真好。
昭德殿内,陈三拿着去静水行宫的地形图,缓缓铺开。
“哥,静水行宫在燕拢山脚下天然辟开,去那就两条路线,一条官道,时辰长,但是平稳安全,一条近道,虽不是官道,但这鞋年挑夫商贩走的多,道上也热闹,你看——”
“走官道。”顾宴毫不迟疑,手点在地图上那一排茂密的树:“顾显朝和顾阳序有心埋伏,那么这里势必会是他们的考量范围内。”
陈三目光有些凝重:“哥,其实想避开他们的埋伏不难,但是咱们打算将他二人一击拿下,凭借着你的暗卫,就怕途糟变故。咱们人精,但是少,顾显朝手里有兵,顾阳序亲卫也不少,人叠人,也把咱们压死了。”
“无妨。”顾宴手指点着桌面:“擒贼先擒王,你盯着官家那辆副车,我盯着顾阳序。”
“那小夫人呢?”陈三问。
提到沈谣,顾宴眸光晃了晃:“影会一直守着她,若战乱起,带她离开不成问题。”
一向不知忧愁为何物的陈三竟也叹了口气。
总觉得要出大事,他看了眼埋头研究地形图的顾宴,手腕微屈,袖中不自觉的落出一枚银色的徽牌。
他捏了捏,放在掌心,眸里有一瞬的决然。
无论何时何境,他都要护住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