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一定不能拖瀚瀚后退!如果我松开了石娜娜,那之后,鬼再变成瀚瀚的样子,我要怎么办?
林母也没想到,自己想到儿子之后,信念一下子坚定。石娜娜的声音,都跟着远去。
他们走着这条没有尽头的台阶。
除了季寒川之外,其他人多少疲惫起来。
季寒川则在考虑,结束这一切,应该有个契机。
总不能是“走满半个小时”吧?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无赖了?
季寒川沉默片刻。
哦,“游戏”的尿性,无赖一点,正常。
他近乎没办法地想到。
也就是一走神的功夫,季寒川忽然觉得不对劲。
怎么眨眼间,自己左右手都在后面,一样牵了东西!
一边是刚刚那个冰冷、指甲尖锐的鬼东西。
另一边,则是明明白白的干燥手掌,带着皱纹、茧子,是林母的手。
季寒川面无表情,想:我这两只手都拐在后面的样子,看起来也太弱智了吧?!
一顿,又想:啧,有点麻烦了。
他还能轻松吐槽。
但在季寒川背后,隔着几个人,队伍末尾的年轻女人,冷汗却已经浸透了衣服后背。
她今年二十六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当美工,每天的工作就是修图。和男友谈不上感情多深,两边是相亲认识的,相互觉得对方不错,就进入下一个流程:订婚。
结果出来约个会、散个步,就遇到这种事。
女人,也就是周彤,面儿上还好,心里其实已经崩溃了。
刚刚那个奶茶店店员松开手的时候,周彤其实也想松手。
她压根不想进来!
留在外面,最多变成脾气暴躁的疯子。但进来之后,兴许就要没命啊。
可是男友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自己跟着另一个奶茶店店员走上来了,同时,大手紧紧扣着周彤。
周彤想要开口,说自己就留在外面等候。但她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未婚夫拉进了这片黑暗里。
接着,就是没有止境的行走。
如果只是这样,那周彤还能接受。
问题是,她走着走着,气喘吁吁之余,想要抬手擦汗,却一个激灵。
自己的两只手上,竟然都拉了人!
这个发现,让周彤一下子僵住。原先,疲惫太过,甚至压过了原有的恐惧。但到现在,所有心思重新浮起。周彤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偏偏脸颊烫得惊人。她近乎是麻木的,把自己当做一具尸体,被那两只手往上扯。
她头脑混乱,不敢多想。
但那个问题,还是不可避免地浮现了出来。
周彤想:我拉着的两个人——不,是两个“东西”,到底哪一个,才是史锐?
也就是她的男朋友。
在宁宁眼里,这六个人,在最后一个也进了黑暗之后,其实就没有往前了。
他们只不过是站在原地,一直抬腿,但腿还是放在原先的台阶上。
而除去中间那些人,一头一尾,寒川爸爸和一个女人,手里分别拉住一块粘稠的黑暗。
那个女人还好,只要队伍真正往前走了,她自然而然会发觉有一边停在原地不动,继而松手。
如果不松……
宁宁沉吟。
又愉快地想:那也无所谓呀!
反正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死在这场游戏里了。
拖到这个时候死,对她来说,反倒是一个大进步。
倒是寒川爸爸那边,比较让人担心。
宁宁坐在季寒川面前的台阶上,手撑着下巴,略觉惆怅。
她很想帮忙,可惜邵佑爸爸不让。
这么一来,只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