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体雕像是一个身着龙袍的男人,带冠冕,不怒而威。
在他身边,是坐下来抚琴、抱着琵琶的宫女。
而男人看着眼前的不夜城,宛若他还和千百年前一样,纵览自己的国土。
在他治下,海清河晏,盛世安康,万国来朝。
总得来说,实物是比图片上要宏伟一些。但倘若真的是旅游的时候看,季寒川觉得,自己恐怕兴致缺缺。
在他眼前,林母走入一片季寒川无法通过的薄膜。她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侧一冷,再回头,儿子还立在原地。
林母:“瀚瀚?”
季寒川不动。
他没法再往外了。
有点失望,但也不算意外。
林母脸上闪过种种神色。
恐惧、忧虑——她担心林瀚在刚才的短短时间内,遭遇了什么危险。
虽然儿子的头还在他肩膀上,但从之前与别人的谈话来看,这里除了换头鬼,也有其他危险!
但附近又没有飞天花灯。
林母犹豫一下,到底回到儿子身边,急急叫到:“瀚瀚,你怎么不走了?”
季寒川看着她,心想:如果她留在这里,很难说还能活多久。
甚至于,林母的存在,纯粹是给他添麻烦。
季寒川说:“妈,我好像出不去。”
林母睁大眼睛,脸上露出迷茫神色。
她没听懂儿子这句话。
“出不去?”林母问,“瀚瀚,你在说什么?”
季寒川解释:“这里好像有一面玻璃。”
他用比较通俗的语言。
“把我挡在里面了,妈,你看,就是这样。”
林母眼睁睁见儿子抬手,手往前,的确是他说的那样,在碰到什么东西之后,就再不能往前。
这个发现,让林母又哆嗦了下。她近乎绝望,看着儿子,再看四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繁华景象。但到现在,只有他们……
季寒川平和地说:“妈,要不然,你先走吧。”
与林母的担心不同,季寒川知道,只要她“离开”了,那就是真的不会再有危险。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林母会有什么反应。
“不,不行!”
林母果然坚决反对。
她几乎哭了出来。
按说,自己是长辈,在儿子面前,不可以有这样的软弱流露。
可现在的情况,几乎要压垮林母。
她起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机械地、麻木地重复:“不行,我不能把你留在这儿。”
季寒川沉默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像是又成了那个林母印象里阴郁、不爱和自己讲话的少年。
林母眼中含泪。
她已经知道,自己儿子那么好,那么顾及自己,是小男子汉,会保护妈妈。
她哽咽着说:“当时,我把你留给你爸了。他根本不关心你啊,我对你关心也不够,否则的话,怎么能让你被那几个混蛋那么欺负。现在,这里是这样,我怎么可以把你留下!”
季寒川不说话。
林母:“我……瀚瀚,妈妈这回和你一起。如果真的、真的不行了,那大不了,咱们母子两个,死都死在一起。”
季寒川:“……”
季寒川:“妈,我没打算死。”
林母一愣。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奈何儿子的反应,实在太让人出戏。
这一刻,林母又觉得,自己根本不理解,也不了解儿子。
季寒川花了三秒钟时间,给自己的变化,以及接下来会有的种种行为,找了一个还算合理,至少不会被判定成ooc的解释。
季寒川说:“其实妈,我在家的时候,挺喜欢看鬼片,还有玩儿一些有恐怖元素的游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