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石头从红梅那儿走了后,春香就一直问红梅,问红梅和那个男生怎么好上的?问红梅能不能跟他断了啊?红梅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哭到了大半夜,她说,那男生跟她好了已有半年了,他们俩好的已经分不开了,他们俩将来要留在城市里,在城市的大医院当医生。
翠芳道:“你就是在大城市里当医生,难道你一个人就不能当吗?难道你非得跟他吗?你跟了他,那石头咋办?石头那孩子是娘看着长大的,石头多好啊,难道你就忍心甩掉啊!”
春香这么一说,红梅就不说话了,她就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满脸是泪,哭得娘心里受不了,哭得春香也跟着女儿哭。
他们娘俩哭了一阵子,红梅道:“那男生父母都在大城市的医院工作,他爸爸是院长,他说他爸能把我们俩都办到医院里工作。”
春香道:“那,那咱非得去人家医院工作吗?那离开他爸咱就找不到工作了?”
红梅道:“娘,你别傻了,你知道现在找工作多难吗?特别是我们这学医的,不去医院工作去哪儿啊?现在没门子没关系的去哪儿找工作啊?”再说了,那男生对我好,他一直在追我,追得我没办法啊!”
春香听红梅这么说,又道:“追的你没办法你就愿意啊?那石头他呢?他追了你这么多年他咋办!”
红梅听娘这么说,道:“娘,我知道我对不起石头,可我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毕业后不去城市里工作吧,我总不能跟石头回家种那大棚菜吧,那我还上这学有啥用!”
娘听女儿这么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他爹啊,老天爷啊,咋弄啊?我真不知道这该咋弄啊!”
红梅哭着道:“娘,我知道我对不起石头,可你想想,我将来是个医生,我还能回咱那牛背村吗?”又道,“我不但我不回牛背村了,将来我还要把你也弄出去,我要叫你去大城市里,过上城市人过的好日子!”
春香撅着嘴,赌气地道:“你别叫娘过那日子,娘这辈子就没那福气!”
红梅哭着道:“那他对我好,在学校处处照顾我,我能咋办哪!”
一夜,又一夜,春香撅着嘴,春香心里难受着。当红梅出院时,红梅的那个男生来了,他给春香买了好多礼物,还亲自给红梅办理了出院手续。
快中午时,红梅跟春香道:“娘,你下午回家吧,我也要去学校了,去学校你去哪儿?还是回家吧!”
春香道:“既然你病好了,那下午我就回家。”
中午,红梅喜欢的那男生又领春香和红梅去饭店,春香心里不痛快,所以不想去,她道:“不吃了,我还是早早回家吧,地里一大摊子活等着呢!”
红梅让了几让,春香执意要走,红梅和那男生只好送春香去了火车站,买了票,打发春香上了火车,他们才离开。
当火车开动的时候,春香朝车窗外看了红梅一眼,又看了那个叫国良的男生一眼,这一眼,春香就明白了,怨不了红梅喜欢那男生呢,不仅那男生父亲是一个大医院的院长,而且这男生长得还很帅气,长得高高嗖嗖白白净净的,那个头,那脸蛋,可真不赖!
春香坐在床上,她手里还抱着小狗,那小狗也许叫她抱累了,在春香怀里唧唧地叫,两腿乱蹬着,春香就把它放到了地上。
春香想,这事儿怎么跟石头他娘说呢?总不能这么不说吧,要是总不说,那最后怎么交代啊?这事儿弄得她左右为难,说女儿又说不了,给石头娘说,看来石头又不叫说,这事儿我可咋办啊!
春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事弄得,这以后要是翠芳知道了,我们姐俩还咋在一起干活啊!
第二天春香早早就去了大棚菜地,谁知,她前脚到石头后脚就到了。石头跟春香道:“春香婶,红梅和我的事儿你千万不要跟我娘讲啊,这事儿咱能隐瞒一天算一天,不管咋说,到时候我来解决,你就装什么也不知道好吗?”
春香听石头这么说,就道:“你这孩子,那怎么行啊?你看这事闹的,我这心里一夜夜地睡不着啊,这可叫我咋办啊!”
钱石头道:“春香婶,你就听我的,你该干啥干啥,这次我回来我就跟我娘说,那里不叫那么多的人陪床,所以我就回来了。这样,你也就当做不知道,有啥事咱以后再说。”
春香内疚地道:“石头啊,你看你婶这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女婿了,可我那女儿她,她不听娘的话,你说说我能咋办啊!”说着就哭了起来。
钱石头道:“春香婶,你别哭,只要红梅过得好,我一个大小伙儿怎么还不行!再说了,红梅将来出嫁了,我也不会疏远你,在咱牛背村,我到啥时候也是你的儿!”
钱石头说的一席话叫春香很吃惊,春香再也没想到石头的度量这么大,他不但没有怪红梅,还处处替自己考虑,这使春香万万没有想到的。
钱石头跟春香说了一会话,觉得春香理解了他的意思,就放心的去了苹果园。
钱石头走了,春香看着钱石头的背影,看着他头上绑着的白纱布,她觉得几天没见石头,这石头瘦了好多,再想起石头无辜地被人打,她觉得石头这孩子好委屈,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