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除了奶奶,这还是第一个如此守护自己的人。
昨晚,他睡得极其安稳,罕见地没有被梦魇所困。梦中仿佛是夏安安,又仿佛不是夏安安的另外一个女子,对自己温柔的笑。
陆楚言紧蹙眉头,想着什么。
然后他轻轻地下床,把女孩轻盈的身体一把捞起,然后放在自己刚刚呆过的温热的地方,盖好被子。
在陆楚言将浴室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夏安安睁开了眼睛。她抿了抿嘴唇,又皱了皱眉头。
“这个陆楚言,看来没那么冷血嘛?”夏安安打了个哈欠,心里有些得意。
那种攻克冷血怪兽,激发他温情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既然你都好了,既然你不爱吃我做的饭,既然我做的饭都已经是毒药可以害人了。我……还是继续努力!”
夏安安腾得一下从被窝里出来。
她准备再试一次煎鸡蛋。
这一天早上,陆楚言可能是出于昨晚的感激,喝了夏安安榨的果汁,十分包容地吃了她做的七分熟煎蛋。
然后暗暗盘算着,在安婶不再的这一个月,他的生活绝对不能被这个家伙打乱。
吃过饭之后,陆楚言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沙发里看起了报纸。
夏安安套上塑胶手套,清理着厨房,脚上踏着舞步,嘴巴里哼哼着:“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
陆楚言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平生第一次在心里埋怨老天的不公平。
如果当初他继续自己理工科的专业,估计此时诺贝尔奖都拿到手了。
可他为了陆家,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强迫自己改变了人生的轨道,每天一身铜臭,在钱眼里钻来钻去。
即便是这样,有些人却非常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偏偏叶女士把自己当成了下半辈子的所有寄托,安排了自己的事业不说,这次,又要安排自己的婚姻?
越来越过分了,弄了这么一个聒噪的小东西放在他身边,让他不得安生。
“夏安安!”陆楚言想着想着,没有忍住,吼了出来。
“到!陆先生,有何指示!”夏安安满脸恭敬虔诚。
“闭嘴!”
夏安安闻言崛起了嘴巴,连翻了三个白眼。然后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末了,蹑手蹑脚地来到陆楚言面前,眼神炯炯地看着他。
“干什么?”
“唔唔唔……”夏安安慌着脑袋,紧闭着嘴巴,很痛苦的样子。
“说!”
“呼——”夏安安深呼出一口气,一把抓住陆楚言的手,将捏在一起的食指和大拇指在他手心一点,然后松开。
“*……%%¥#”末了,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陆楚言烦不胜烦:“你到底在干什么。说!”
“我把嘴巴的钥匙刚刚放在你手心里了,嘿嘿!你让我说话我才说,服从指挥!”
说完,夏安安看着陆楚言铁青的脸色,一闪身子,扭啊扭得意地跑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终于笑出了声。
看着那个仪表堂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陆楚言在自己面前气成那样,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奶奶说了,陆楚言活得没有生气,希望自己帮他改变。哈哈,那就从,让他“生气”开始吧!
毛爷爷说的果然很对,与人斗,其乐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