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愚笨,只会闭门读书,实在不会办差啊!臣弟到了伊宁,就知道听三哥的话,一切任凭三哥摆布......呜呜,臣弟是被三哥给坑了!”
安静的皇极殿东暖阁内,就听见罗山郡王朱慈煾哭得抽抽嗒嗒的,别提多委屈了。一边哭一边还在甩锅,把责任都推在自己的三哥朱慈炯身上。朱慈烺气呼呼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不争气的兄弟。正要假装发怒训斥,一边的崇祯上皇却不阴不阳的开口了。
“老大,你和老三都是一母所出,长得一模一样,脾气秉性也差不多,所以你就别怪罪老三了。”
这什么话?我们哥俩怎么不好啦?朱慈烺哼哼了一声,心想:大明江山就靠我们俩兄弟在拼命!要不然早就没了,你个崇祯还能当太上皇那么开心?早给挂在歪脖子树上了,连明徽宗都没得当!
朱慈煾还是有点小机灵的,看见老哥面孔阴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赶紧转移话题,把朱三太子给他的那份关于“削藩、移藩”的奏章拿出来了。
“皇兄,这是三哥给您上的关于削藩和移藩奏章,小弟也在上面署了名。”
朱慈烺接过奏章,一边翻看一边发问道:“你还署了名......那你知道老三写了什么吗?你就署名了?”
“知道,当然知道,”朱慈煾说,“不知道我能往上瞎署名吗?皇兄,三哥的削藩、移藩之法实在高明,小弟看了以后非常佩服,所以才署名附议的。”
“哦,是吗?”朱慈烺随口问着,“那你倒是说说看,老三的削藩、移藩之法高在哪里?”
朱慈煾笑着:“大哥是考我呢?小弟虽然糊涂,但还是能看出三哥的法子好在哪里的......三哥的办法其实是化削藩为移藩,而且不是将一整个藩镇都移走,只移动藩镇的上层,从而将藩镇的上层和中下层分割开来。藩镇的中下层如无特殊情况,是不会在列藩之间移动的。
而各个藩镇的首脑及其家臣家丁,则组成治藩理政的团体,从朝廷手中承揽一藩军政,并且设定期限,在期限之内治理一藩军政。而朝廷则会定期对一藩军政进行考察。如考察合格,则期满移藩。如考察不合格,则期满撤藩......
如果朝廷能实行三哥的办法,则内属诸藩的节度使就难以在一藩久任,也难养成割据势力。同时,朝廷又能继续借助他们的力量在边疆之地管军临民,镇压不臣。
而诸藩首领也有了进退之道,还有了取利之途。而且他们移封之后,和诸藩的中下层也不会和现在这么紧密,反而要依赖朝廷的威权治理所属,将来也不可能再有唐季五代的藩镇之祸。
而且节帅定期转任,也可以取得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效果......以后边疆诸藩,也不大会像过去的都指挥使司、行都指挥使司、军民指挥使司和卫指挥使司那般朽坏不堪。”
他还真的看过朱三太子的奏章了——从伊宁到应天,上万里路呢!一路上多无聊啊,就看点书吧......可是传统名著《金瓶梅》看多了也没意思啊,哈尼又不在身边......所以就拿朱三太子的奏章来看看当消遣了。
看进去以后,朱慈煾突然发现自己的三哥真有两把刷子!
朱三太子那可是长期在边疆藩镇当家作主的,当然知道怎么管好一个藩镇。而且对明朝原本的军户体系的致命弱点所在,也是非常清楚的——明朝军户体系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农奴兵”,而在于都司卫所的官员大多来自世袭,而且很少流动。
世袭官,又不怎么流动,时间一久就难免腐朽。腐朽之后,管理水平也就越来越差,明朝的都司卫所的战备水平也越来越低......底层固然成了苦哈哈的农奴,而由底层供养的中上层,也失去了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