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哥,云霄没有抢救过来,人已经没了。”
我把费岩推倒在地,两个护士向我迎了过来,刚要说什么,我伸手把她们推倒,大步进入抢救室,床上盖着一条洁白的床单,我掀开床单,看到满脸苍白的云霄安静的躺在那里,我大声叫道:“云霄,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呀?我怎么向你姐姐交代呀!”我放声大哭起来。
一个40多岁的男人走进来,显然他是这里负责任的医生,脸上一点也没有抱歉的神态,说:“对不起,这个女孩现在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也就是说人已经死了。这跟我们没关系,是你们送来的太晚了。”
我一把拽过医生的脖领子,就要动手打人,但理智还是最终战胜了我,我拼命的叫道:“你敢说你们没有责任?这人分明就死在你们的抢救室里,你为什么说你没有责任?你们为什么没有把一个活生生的女孩给抢救过来?”
那男人似乎并不害怕我的咆哮,说:“这样的情况就是神医也没有办法,我们尽力了,只能这样。”
我不能打他,但是我的手紧紧勒住他的脖领子,这人脸变得通红,说不出话来,那两个小护士噗通一下,跪在我的面前,哀求着说:“哥哥,你千万不要这样,我们没能把你妹妹抢救过来,但医生说的没错,你们把人送来的实在太晚了。”
我手上的这个人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紫,如果我再坚持下去,就很可能被我勒死,我用力的一推,把他推出抢救室,我大声的喊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两个小护士连忙跑了出去,我砰的一下把门关上,噗通一下跪在死去的云霄面前,我放声大哭说:“我的云霄,为什么这样啊?你为什么要死了呀?你为什么要到那家私人诊所做手术啊?你完了,我也完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我是个大男人,我不能哭的昏天黑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忽然意识到,这个时候应该给云姐打电话,不管怎么面对云姐,她都必须知道这个消息。
费岩开门走了进来,满脸的无辜和悲伤,衣裳被我扯破了,身上也被我推倒在地,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也有些心痛,云霄的死,虽然跟她有点责任,但关系毕竟不大,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向她的家人交代呀?”
费岩哭泣着说:“我和云霄住在一间寝室,头几天我做了流产,云霄也是知道的,昨天晚上云霄就问我,我的人流是在哪里做的,我就告诉云霄,是在一家私人诊所,服务态度也非常好,而且也没有人会知道,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做的越隐蔽越好。云霄就让我今天带她到那里做手术。”
我怒吼着说:“你做手术好好的,为什么云霄到那里做手术,就把人给做死了?”
费岩满脸泪痕说:“这就是医疗事故吧,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认识的怪我都怪我呀。”
费岩扑通一下跪在我的面前,连连磕头又说:“云霄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害了她,我不该带她到那家小医院去做手术。手术刚打开,云霄下面就哗哗的流血,几分钟之内,云霄的脸就变得苍白起来,我们立刻打120,救护车把云霄带到这里,也许一切都晚了,云霄的血流的太多了,救护车上都是云霄那里流出的血。”
我叫道:“那家医院为什么没有做出止血措施?现在的医疗措施这么发达,为什么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就这么死掉了?天哪,我真想去把他们杀了。”
费岩悲哀的说:“凯天哥,你就是把他们都杀了又有什么用?云霄的人已经不在了,再把你搭进去我们的损失岂不是太大了?现在立刻给云霄的姐姐打电话,让她立刻到这里来,处理这里的事情,我们毕竟不是死者的家人。”
我悲伤的嚎叫了起来,但不管我怎么悲伤,都改变不了云霄死去的事实,人死不能复活,不管我做下多大的罪孽,我必须要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也的确应该给云姐打电话,让她立刻到这里来,怎么说也是个当姐姐的,必须看云霄最后一眼。但我怎么跟云姐说呢?这样的话我实在是开不了口。
费岩看着我,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情,她小心翼翼的说:“凯天哥,要不这个电话由我来打,毕竟云霄的死我有不能推卸的责任,是我带着云霄到的那家私人诊所,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我觉得费岩这个姑娘倒是很仗义,她给云姐打电话,多少解脱些我的罪责,费岩是当事人,也说得清楚当时的情况,我说:“妹子,既然你这么说,我觉得也可以。我把云霄姐姐的电话给你,你给打电话给她。”
费岩点了点头说:“那你就把电话给我吧,她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总不能把我杀了吧?再说我又没有犯什么罪,云霄的死完全是医疗事故,可以起诉这家私人诊所,虽然我有责任,但我并没有罪,我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云霄也是心甘情愿跟我来的,我也在那家私人诊所做的流产,可我好好的,这件事情怎么能够说得清?”
我说:“你这样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云霄跟你做人流出现了这样意外的结果,并不是谁成心陷害她,这就是一起重大的医疗事故。那你就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姐姐立刻到这里来。”
我把云姐的电话号码给了费岩,费岩想了想,终于鼓足了勇气,拨打了云姐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对方却挂断了,费岩看了看我,又继续拨号码,播的第三次,云姐才接起电话,不耐烦的说:“你是不是又是骚扰电话?我告诉你,不要再拨这个电话……”
费岩拦住了云姐的话说:“是楚云霄的姐姐吗?我是楚云霄的同学,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请你千万不要挂断。”
只听云姐说:“你是我妹妹的同学?我妹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费岩看了我一眼,语调有些沉痛的说:“姐姐,事情是这样的,我叫费岩,跟楚云霄住一间寝室,今天早晨,我陪她做人流,可是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