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公主便不如曹珊秀那般好说话了,听曹珊秀这样说,冷哼了一声,咬了咬牙转过了头去。云裳故作不见,只急切地道:“虽是没有烫着,只是这衣裳却都已经打湿了,如今天已经凉了,穿着湿衣裳出去冷风一吹,恐怕会着凉。这样吧,你们母女二人便先在这未央宫中拿两件本宫的常服来换了吧。”
曹珊秀连连摆手说着:“不妨事的,不妨事的,咱们宫中离这未央宫也不远,走不了几步路。”
“这怎么不妨事,去换吧,若是太嫔娘娘不愿意,本宫便会以为太嫔娘娘是生了本宫的气了。”云裳笑容绚烂,只是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
曹珊秀听云裳这么一说,便也不敢再拒,云裳便连忙唤道:“浅柳,佩兰,你们还不赶紧入内殿去寻两间常服来让曹太嫔娘娘和十五公主换了?”
浅柳和佩兰闻言,便连忙入了内殿。云裳笑了笑,便也带着曹珊秀和十五公主走了进去。浅柳已经寻好了衣裳,颜色同两人现下身上穿的衣裳倒是基本一致,花色亦只是素雅而已。浅柳将屏风展了开来,曹珊秀见状,便也不再多言,只同浅柳佩兰一同走到了屏风之后。
云裳走到美人榻上坐了下来,目光定定地望着那屏风之后晃动的人影,眉头微微轻蹙着,眼中深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啪”的一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而后,云裳便瞧见一小块白色的东西从屏风后滚了出来。云裳微微眯了眯眼,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云裳目光落在那白色小物的身上,俯身将东西拾了起来,便瞧见十五公主急急忙忙地从屏风后跑了出来,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
待瞧见那东西在云裳手中之后,十五公主面色突然变得苍白了起来,慌慌张张地道:“娘娘……”
曹珊秀亦是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衣裳倒是穿好了,只是尚未来得及整理。
云裳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东西,不停地翻看把玩着,半晌才抬起眼来朝着二人望了过去:“太嫔娘娘,十五公主,若是本宫没有看错的话,这是本宫的私印?”
十五公主眼中满是慌乱,倒是曹珊秀似乎已经镇定了下来,笑了笑道:“许是娘娘随手放在了常服之中忘记了,方才穿衣裳的时候稍稍抖了抖,便落了下来。”
“哦?”云裳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是吗?曹太嫔恐怕不知道,本宫从来不将自己穿过的衣裳给别人穿,这两件以上,皆是尚衣局新制的,且宫女都一一检查过的。况且……”
云裳微微一顿,伸出手来,手中亦是放着一个白玉小印,白玉小印上面雕刻着的,是几朵梅花。
云裳抬起眼来望向面无血色的两人,笑了笑道:“曹太嫔说这是本宫的私印,却不知道,本宫素来喜欢将私印贴身放置。”
曹珊秀连忙跪倒在地:“娘娘明察,贱妾实在是不知,这是什么,这东西也不是从贱妾或者是十五身上掉下来的,贱妾也不知它为何会突然掉在这里。”
“是吗?”云裳拿起那假的印章,印章做的有些粗糙,唯有那刻字的地方显得稍稍精致一些。
“这东西瞧着倒也应当不是什么雕刻大师之作,本宫只需命人去城中各处查一查,便知这东西是从何而来了……”云裳话说到一半,便瞧见浅酌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在门口,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浅酌望了眼跪在地上的母女二人,走到了云裳身旁,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云裳,云裳伸手接了过来,那只是几张信纸罢了,云裳粗粗翻了翻,将那些信纸扔到了曹珊秀和十五公主面前,声音渐渐泛起了寒霜:“太嫔娘娘说不知这假的小印从何而来,那么,太嫔娘娘告诉告诉本宫,这从你宫中搜出来的印有本宫私印的信纸,又是从何而来呢?”
曹珊秀目光定定地望着地上散乱落了一地的信纸,咬了咬唇,终是没有开口。
云裳倒也不急,围着曹珊秀走了一圈,笑着道:“本宫从灵溪回来之后,你悄然来禀,说鹂太妃偷偷印了几张空白信纸。十五公主三个月前都没有初一十五出宫祈福祭拜的习惯,这几个月突然便有了,且还恰恰好地在出宫之时救下了明倩的哥哥。后来,鹂太妃身边的明倩便被本宫的暗卫发现,同侍卫私传书信,没几日便死了。趁着本宫将注意力落在鹂太妃身上之际,十五公主同宫外贩卖布料的商人接上了头,潜了他去了杨柳镇,太嫔娘娘,本宫说的可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