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云啊……”他喃喃自语了很久,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久久忽然话锋一转:“弗羽淳,老祖我命令你签下这份契约。”
“别说是折磨上你一炷香了,就是你今天死在这里,也是应该的——”他冷冷地扔下这句话来。
塔祖的话像是把弗羽淳所有的生命力在瞬间抽干,他扶着桌子边极为缓慢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盯着那一纸契约书,精干的脸上褶皱干枯地耷拉下来,遮住他失神的眼睛。
啪。
墓幺幺拿起那小瓶毒液,拔掉木塞,递到他的面前:“哈猎阶的毒液的确毒不死人,但是我不保证——人不会被痛死哦。”
弗羽淳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抬起眼睛看着墓幺幺:“墓贵子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啧……”墓幺幺直起身来,一脸无辜的乖巧,“不是我要置你于死地,是他们……”她随手一指,从左指到右,最后停留在她身后那个小塔之上,“是你的手足兄弟,是你同胞亲朋,是你的前辈祖宗,是他们选出的你,是他们要置你于死地好吗?”
“我和大长老您的确无冤无仇,而且我看您也没有做好赴死的准备。我这个人呢,又比较好说话,见不得人为难。既然如此……”她忽笑起,眼瞳里碧波流转出千重的灵气,似一重重上好的毒药:“大长老,你可以找个人替你签,只要是你弗羽家的长老——我没意见的。”
她温柔的话语,在冽冽山风里幽幽然飘过,似看不见的丝刀掠起一片惊鸿。人性,于她眼角的蛇纹其上,脆弱地似刚磨好的豆腐。
弗羽淳的脸色变了两下,转头忽然一把抓住了弗羽梁的肩膀,“四弟,你刚才说你要替我的?你看,墓幺幺说可以的。”
弗羽梁慌忙退缩,忙不迭摇头,“不行啊二哥,家主这种重任,我承担不起的——”
“那没关系,家主的重任我替你分担就好啊?!”弗羽淳紧紧地盯着弗羽梁。
“二哥,刚才我不知道会死人——墓幺幺说有可能会死啊?笑笑才刚一岁,我死了他怎么办?”弗羽梁文弱的外表更加懦弱,连连摇头,苦苦哀求道,“二哥,你放过我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