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隋棠正最终一锤定音,“我不能那么做。”
他的面色很沉重,显然也是经过了一段激烈的思想斗争。
隋星悦眼神黯了黯。
可是眼下的困境,又何解?
隋棠正抬眼看向阿狸:“陆离,你可还有办法和姓冯的谈一谈?他所担心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银子,未必是问题。”
他们没有门路,可是冯佥事上面还有都指挥使,那就是一省的军事首脑。
“……如果你能帮我解围,那么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许你。”隋棠正看了看隋星悦,“包括星悦。”
隋星悦羞得满脸通红,跺跺脚道:“爹,您说什么呢?”
她没有被父亲当成货物交易的愤懑,有的只有娇羞以及微微的尴尬。
尴尬的是,她和邓皓昆的事情,阿狸从始至终都知道,这让她觉得有些难以面对他。
尤其现在因为她的婚事,还惹出了这样的风波。
她担心,阿狸会介意。
但是若是问她,愿不愿意嫁给阿狸,她想她的答案,多半是半推半就。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隋棠正道。
他对女儿的心事,何尝不看得分明?
都是过来人,怎么能不知道内心悸动的感觉?若说隋星悦和眼前的陆离没什么,他完全不相信。
倒不是像邓皓昆满嘴喷粪诬陷的那般真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而是那种若有若无,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就能捅破的好感,瞒不住过来人。
尤其隋星悦,目光几乎一直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而阿狸所表现出来的泰山崩于前却色不变,这份临危不惧的气质,让隋棠正这个枭雄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托付女儿终身的男人,比邓皓昆那个窝囊废强百倍。
“爹……”即使这种情况下,隋星悦依然羞得满面通红,“若是陆离真的能……我……”
“多谢大当家抬爱,”阿狸道,“然家中父母已经给我定亲了。”
隋星悦瞬间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抓住衣襟。
怎么会?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定过亲事的啊。
“当务之急是眼下之困。”
阿狸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充这一句,他不敢看隋星悦,脑子里却想起了玉团儿。
这些含羞带怯的情意,他曾经得到过,却没有好好珍惜,结果玉团儿永久地离开了他。
他这种人,天生迟钝;既然难为人夫,那就做好孑然一生的准备吧。
隋星悦定定地看向他,明明脸色苍白,明明眼中含着热泪,却仍然冲他挤出一个笑容。
她的表情似哭似笑,声音哽咽偏偏要假装轻松:“陆离你想得美,我可不会嫁给你。我要嫁的,当然是有高官厚禄的青年才俊了。”
阿狸低下头,隋星悦的表情,让他内心十分难受。
隋棠正心中叹息,然而现在终不是说这些儿女私情的时候。
他摆摆手道:“总之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也尽可以给你。”
阿狸许久都没有说话。
末了,他长出一口气,看向扭头偷偷拭泪的隋星悦,后者却没有再看她。
阿狸又把目光转向隋棠正,拱手道:“大当家,冯佥事的话,未尝不是办法。”
“不能,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