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干脆直接,苏清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了想后开口道:“不管将军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听我说,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让你趟这趟浑水。将军那边,我去说服他……”
“夫人,奴愿意。”杜丽娘坚决地道。
苏清欢沉默了半晌后道:“你从那里出来不容易,回去考虑一下吧。”
杜丽娘却道:“夫人,奴已经考虑清楚,愿意为将军驱使。不瞒您说,奴已经交代了家中下人,若是夫人要用奴,可能奴最近都不能回去,让他们守好家门。”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能说服我,我就答应用你。”苏清欢道。
杜丽娘苦笑一声:“夫人,奴想找个依仗。奴不缺银子,这辈子衣食无忧,但是活得太卑微了,谁都能踩奴一脚。奴不求别的,只求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有个说理的地方,有个能拉奴一把的人。奴知道夫人心善,若是奴遇到事情来求您,您也能大发慈悲怜悯奴;但是奴不想欠任何人,奴想用自己的东西换回想得到的,哪怕是用奴自己来换。”
说完,她起身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夫人,您和将军前恩未报,奴却已为以后生出攀附之意,请您看在奴只求自保的份上成全奴。”
这真是个通透又骄傲的女子!
苏清欢亲自扶她起来,道:“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
杜丽娘忙道:“奴不敢。”
“你听我说完,”苏清欢道,“但是只要这次你能帮我做成这件事情,我许你将军府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什么时候来都行。”
如果她能帮忙查明真凶,她就是陆弃和自己的恩人。
杜丽娘连称不敢,心里对苏清欢即将说的话,有一些惶恐沉重,又有一些跃跃欲试。
苏清欢没有瞒着她,把陆弃生母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所以你明白了吗?子欲养而亲不待,已经是人生大憾,绝不能再让母亲死的不明不白。”
杜丽娘有份侠义心肠,听她说完,气得脸都红了,义愤填膺地道:“夫人您放心,奴最见不得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奴在青楼的时候,也有人想替奴赎身,但是奴不想做小,一方面心气高,另一方面也看不起对发妻不好,流连花丛的男人。更别说,这昌平侯满嘴仁义道德,做得却是男盗女娼的事情。要奴怎么做,您尽管说!”
苏清欢越发喜欢她来,和聪明人一起说话做事就是爽快。
“日前的事情可能你也听说了,我要去给秦承治腿,到时候带着你。”
“您放心,奴知道怎么做了。奴要把那昌平府后院搅个鸡犬不宁!”杜丽娘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精光。
“好,那就拜托你了,我给你一个身份吧。”苏清欢道。
杜丽娘不解地看着她:“夫人的意思是?”
“你之前的身份,想留在那里怕是不容易;”苏清欢道,“所以我要给你个体面的身份,也是一个诱饵,能够让秦承更容易上钩。”
“一切都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