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说完后高声道:“起来吧,这不算什么。你带人下去,不得为难她,好好替她治伤。来人,赏那受伤的女子十两银子。
老、鸨千恩万谢地下去。
“继续。”陆弃手一挥,靡靡之音又响起。
“这下放心了?”陆弃凑到苏清欢耳边道,似乎轻轻喟叹了一声,摸摸她的头发,“呦呦,你不能总这么心软。这世上,人比鬼更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苏清欢仰头微笑着看他:“我知道,我一直很小心。”
“要更小心。”
“嗯。”
跳舞的乐姬退下后,又有十几个人抱着乐器上台,盈盈下拜后,吹拉弹唱,声音宛转悠扬,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除了陆弃。
他的目光几乎没从苏清欢身上挪开过,可是后者一直兴致勃勃地盯着表演,一点儿都不关注他。
他有些不耐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苏清欢按住他的手,“别吵。”
陆弃眼睛瞪得溜圆,气呼呼地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我知道啊。”苏清欢终于回神,“可是我觉得自己很久之前就嫁给你了。”
所以,好像现在也没那么兴奋?
陆弃摔,“困不困?”
“不困。”苏清欢笑嘻嘻地道,“我白天睡了很久呢!又来人敬你酒了,你快去忙,不用管我。咦,这是准备铁树银花吗?”
“是。”陆弃咬牙切齿。
“这个好,我喜欢。”苏清欢开心道。
这个弥补了没有烟花的缺憾——铁树银花,比烟花更加绚烂。
陆弃气结。
被人敬酒,他拿起酒杯,一口闷下去,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坏了来敬酒的下属,还是苏清欢打了个圆场,来人才连忙离开。
不是苏清欢心大,而是他们说好了等子时散去再走;陆弃在她面前向来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她要是多看他两眼,不一定他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大庭广众之下,要矜持,要端庄!
滚烫的铁水在表演匠人的手下,幻化成无数美丽的流火,像千树万树梨花盛开,照亮了夜幕,美得惊心动魄。
“好美。”苏清欢看得全神贯注,喃喃地道。
陆弃招招手,低声吩咐下去:“让他们再加一场。”
苏清欢忙摆手:“不用不用,看得多就没意思了。”
劳师动众,劳民伤财,她不愿意。欲、望人人都有,小到吃垃圾食品,大到豪宅香车,无穷无尽。
可是人不是动物,总要学会克制。
“困不困?”陆弃又问一遍。
他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洞房花烛,他面上淡定,实则内心早已急不可耐。
他盯着她的眼睛,无比期待能听到她一句“困”,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带她先回去。
“不困。”苏清欢从果盘里捡了个苹果,咔嚓咔嚓啃起来。现在众人都忙着互相敬酒,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