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见战寻音没有反应,她细长的手指点到他横在她脖子下的手臂上,从手腕处一路向上:“这是阳池穴,这是外关,这是天井,这是清冷渊,这是天髎穴……这里最要紧——”
她已经反手摸到了他的脖子上,女子的指尖微凉,酥酥麻麻,让战寻音失了神,听着她如潺潺流水般悦耳的声音灌入耳中。
“这里最要紧,这是天窗穴。若是有人在这里一针扎下去,人会立刻昏厥过去。”
她声音柔柔的,尾音却猛然清冷,带着几分狠厉。
战寻音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眼神中闪过不敢置信和被欺骗的愤怒,随即慢慢倒下。
他手中的匕首,划过苏清欢的脖子,到底留下一道血痕。
“姑娘!”白苏白芷匆忙上前替她用帕子捂住脖子,又惊又怕。
“不要紧。”苏清欢长出一口气,松开手指——刚才她被挟持之前,手中握着一根银针,刚才趁着战寻音失了警惕,这才插入他的天窗穴中,令他昏厥。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已经汗湿,深吸一口气道:“只是小伤,白苏,替我用帕子系上,回去再上药。让人把战寻音带回去,交给将军审问。对了,这件事情将军还不知道吧。”
侍卫拱手行礼道:“事关您安危,属下已经让人回去通知将军了。”
苏清欢叹了口气:“那你赶紧再让人回去说,我已经没事,请他不要担心;令人把马车赶来,咱们这就回军营。”
只是想出来采买些年货,都能遇到劫持她的人。
苏清欢觉得这大概就是流年不利,三番两次被人劫持。
不过今年马上就结束了,而且这次也算有惊无险。
只是造成了小范围内的骚动,让她有些不舒服。
马车回去的半路上被拦下,白苏掀开帘子,就见陆弃的脸出现在马车前。
虽然是冬天,他的额角上却有汗珠滚滚而下,眼睛中是还未平息的怒火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虎着脸,沉声道:“滚下来。”
苏清欢对他伸出手,嗔道:“好好说话。带我去骑马?”
陆弃不理她,目光看向白苏、白芷。
白苏、白芷立刻明白过来,该滚的是她俩,于是满怀惧怕和愧疚之色看向陆弃,随后“滚”了下去。
陆弃坐到马车上,伸手解开苏清欢脖子上的帕子,看到上面浅浅的血痕已经凝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怒火中烧,“是不是就你最厉害?不跟侍卫商量,自己以身涉险!不过是诈死的小把戏,你也能上当!再稍微深半寸,我现在,我现在……”
说到这里,陆弃的眼圈发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抬起蒲扇般的大手,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不省心的女人。
苏清欢低头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身前,委屈道:“鹤鸣,你别骂我了。我都吓死了,我们都以为,那是死士,一击不中便自绝。谁能想到,他竟然会闭气装死,目标是引我近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