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
今晚又是间殿出动,落修心里莫名其妙地也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按说十皇子进宫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管是白天他自己进宫去,还是大半夜的突然被急召,都是很平常的事。十皇子是老皇帝最偏疼的一个儿子,皇宫就是他父亲
的家,儿子去家又能有什么不好的?即便是那位父娶了很多后娘,可后娘也管不了皇子啊!
落修是带着迷茫的心绪跟着君慕凛一起进宫的,可惜,他没进得了宫门。间殿那人给出的理由是:“夜深了,侍卫不方便入宫,请在宫门外等候。”
这似乎也很有道理,落修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跟他的主子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地等在宫门口,默默地看着他家主子一个人走进了深宫。宫门又咣啷一声关起来了,落修的心绪又开始烦躁。刚刚同他家主子对视的那一眼,他分明也从目光中看到了他家主子同样对这次被急召进宫的不解。但是不解又能
如何?皇帝有召,身为儿臣只能遵旨,刀山火海都得遵旨。
君慕凛走在宫中的玉石路面,那个间殿的人不再隐藏身形,而是伴着他一起往鸣銮殿走。君慕凛又皱了眉,鸣銮殿是处理外政朝政的地方,是接见外臣的地方,是老头子白天里朝政繁多时逗留之处。一般来说深夜被召入宫,凭他以往的经验,就算是老头
子让他这个时辰进宫,也该是在清明殿召见。清明殿是在内宫,多处理家事。
可如今深夜往鸣銮殿去,这是出了什么事?国事?
他问身边那人:“为何去鸣銮殿?”间殿的人知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赶紧答:“不瞒十殿下,是边关出事了,皇上得到消息,罗夜新君上位,登基那日便宣告反了东秦了,不再向东秦朝贡,不再认东秦
为主。不仅如此,罗夜兵将集结,已经兵临城下,要将数年前被东秦夺走的一城再拿回来。”
“什么?”君慕凛一愣,罗夜反了?他怎么不知道?
间殿的人没有再说话,因为鸣銮殿已经到了,十皇子想再问什么直接去问皇上好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义务再做任何解释。
间殿的人先一步进了鸣銮殿,很快就听到殿内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凛儿,进来吧!”门外的太监将帘子掀开,君慕凛大步而入,一直到了内殿,方才看到一身疲惫面容憔悴的他的父皇。他一愣,“这是怎么了?区区一个罗夜,反就反了,大不了儿臣带
兵去镇压,父皇至于急成这样?”他就想不明白了,罗夜虽是番国中的大国,但还不至于镇压不住。
天和帝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这个最疼爱的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凛儿啊!”再招招手,“你过来,朕有话同你说。”他走上前,还是不解,“到底怎么了?”因为站得近了,老皇帝头上一片白发瞬间入眼。君慕凛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白头发?昨儿还没这样?你这状态不
对,有没有叫太医来瞧瞧?”说完,转了身就要去宣太医,却一把被老皇帝给拽了住。
“瞧过了,没事,说是操劳的。”
“操劳能一夜白了头发?”君慕凛同他父皇之间说话从来就没有太守规矩,何况这殿内就只他们父子二人。“父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因为罗夜?”老皇帝没点头,也没摇头,更没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抓了他的头,轻轻地拍了两下,再同他说:“凛儿啊,父皇最疼你,虽然你下面还有个小十一,但朕一直都把
你当成最小的那个来疼,就是这个江山,朕也早就打定了主意,将来是要留给你的。”“那是将来的事,现在别扯那些。”他顶不爱听关于传位的话题,传位传位,那个皇位别的皇子可以惦记,可以期盼,但是他从来不。因为他知道,当他坐上皇位的那
一天,就是他的父亲殡天的日子。相比起皇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更在乎他的父亲。老皇帝泪眼婆娑,面上却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父皇明白,朕的凛儿是一个重情意的孩子,宁愿不要这个皇位你也想要这个家。所以父皇才疼你,才认为你是最好的。父皇这辈子自认为对得住你,什么都想着你,什么好的都给你,也从来都不让你为难。所以凛儿,如果,朕是说如果,如果将来父皇做了错事,惹了你不痛快,你
一定要原谅父皇,一定要多想想父皇的苦衷,不要怨恨朕,更不要不理朕。”君慕凛被他说得毛骨悚然,“大半夜的你把我叫进宫来,就是要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