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尸体藏在附近,再进客栈去把暗哨叫出来,自此,任务彻底由暗哨执行,很快就拎着尸体消失在夜幕。再回来时只带给他一句话和一个罐子:“人烧了,这是骨灰。”
红振海哪里还要骨灰这玩意,赶紧挥挥手叫他赶紧处理掉。自此,那个李府的管家算是解决了。可这件事情一直在他心里头搁着,谁也不敢跟谁说,谁也不敢跟谁问,甚至平时都不愿意多想,就怕一旦想得多了,在脑子里形成一种意识,这种意识很可怕,一旦形成之后,等到有一天自己也喝多了或是夜里说梦话,就很容易会把这事儿给吐露出来。
他不在乎白兴言,就算白兴言死了他都不带眨一下眼的,但他在意自己的妹子和那两个孩子。白兴言跟贤妃的事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妹子和孩子一个都跑不了,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事儿他一直压在心里头,不去想,死也不去想。
但是当五皇子出现在他面前,他那么近距离的看着,越看心里越渗得慌。
太像了,越看越像,虽然那双跟李贤妃一样的狐狸眼掩住了表面上的一切,可若有人仔细去辩,还是能看出来五皇子的鼻子和嘴巴跟白兴言像足了九成往上。
红振海的心不落地了,心都直突突,他都看出来像了,别人能看不出来吗?还有皇上,他都听说了这件事,皇上可能还蒙在鼓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哥,您这是怎么了?”二老爷红振江在边上扯了他一把,“你这脸色不对劲啊?”
红振海一哆嗦,猛地回过头,“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对?”
红振江指指他的脸,“你的脸色不对劲,惨白惨白的。大哥,我瞅着你这不像是突然生病,到像是被什么事儿给吓着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宫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可是我又想不通是什么事能把堂堂红家大老爷给吓成这样儿。大哥,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红振海坚决地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点儿舍不得你嫂子,就这样,没别的事。”他转身回府了,走得比逃的都快。
不走不行啊,红家三兄弟之间没有秘密,也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红家人都是那种劲儿往一处使,把一整个家族都拧成一股绳儿的。红振海从来没有隐瞒过任何事情跟他的家人们,但唯独这一件事,他死也不能说。因为多说一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风险。
不只是白家的风险,也是红家的风险。红家跟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多年他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即便再看不上白兴言,也不得不出银子养着。好不容易现在熬到他的外甥女出息了,跟九皇子订了亲,红家也跟白鹤染保持着极其良好的往来,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白家,却没想到,这件事情隐隐的有东窗事发之势。
他现在就希望能再拖一拖,拖到白鹤染成十皇子成了亲,再过两年蓁蓁也跟九皇子成了亲,到时候他一定说服蓁蓁把轩儿给带走,再不行就让轩儿跟着白鹤染,反正轩儿是学医学药的,跟着白鹤染也行。然后他再把妹子给接回来,大不了给白兴言一大笔银子,让他上官府把红飘飘的名字跟白家断了关系。
到了那时候,即便东窗事发,起码母女三人的命应该能保住。
红振海一路想着这些事,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五皇子乘着宫车,带着一群人去天赐镇,与此同时,剑影也在赶回天赐镇的路上,半道还碰着了五皇子的宫车。他也没吱声,就在暗中默默地护着,一路把这一行人护进天赐镇。
上都城,尚书府。
冷星成将书房的门打开,盯着贼一样站在外头的女儿冷若南,闷哼一声,“进来!”
冷若南吓得一缩脖,低着头进了她爹的书房,站定之后四下瞅了瞅,“咦”了一声,“人呢?刚刚明明有人在里面跟父亲说话,我就站在门口,没见有人出去,人哪儿去了?”
冷星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你经了郭箭那件事情,又远走了一趟青州,这脾气性子也该收一收了,怎么还是这般?为父的书房三令五申不可以接近,你却站在外面偷听,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何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