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凛从外头进来时,正听到他媳妇儿在跟他四哥说:“我看病很贵的,但这次就不跟你收诊金了,不过你记着,如果下次再发病请我来治,那我就得把这次的诊金一并收取回来,绝不是我摸你两把再多看
你几眼就能了事的了。”
君慕凛抚额,他家媳妇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赶紧快步上前解释:“四哥你别听她瞎说,她没摸你,就是扎针的时候在心口那地方找了一会儿穴位。不过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我们家染染都要开诊堂了,是个大夫,大夫治病救人是不分男女的,情
份什么的你不用觉得亏欠,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白鹤染也无奈了,就冲四皇子这个脸皮的薄厚程度,君慕凛这番话还不如不说。
果然,四皇子脸又红了,看着自家十弟缓缓摇头,只道:“凛儿真是长大了。”
一条人命救活,君慕凛将御膳房备好的清粥留下,拉着白鹤染急匆匆滚蛋了。
因走得太急,迈大殿门槛的时候他还绊了一下,白鹤染十分不解,“怎么着,让狼撵了?”
君慕凛一脸苦色,“比让狼撵了还可怕呢!染染,我真怕你看上我四哥。”
“恩?”她都听愣了,“我看上你四哥干什么?”“因为我四哥不但长得好,身上还有一股子仙气儿,任何女子看了都难免心动。虽说首先肯定是顶礼膜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可一旦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就没什么人能抗拒得了他那种与众不同的
气宇。”白鹤染有注意到,当君慕凛提起他的四哥时,虽说话里是带着吃醋的意思,但面上却尽是敬仰和崇拜的神色。且这种神色是他在看到和说起九皇子时所没有的,由此可见,同父异母的四皇子,在君慕
凛心中的份量极重。“我没看上他。”她实话实说,“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气质不凡的人也多了去了,我若见一个就看上一个那还得了。”她伸手去扒拉君慕凛的眼皮,“我到是觉得你这双紫眼睛长得漂亮,人嘛也还行
,我这人十分懒惰,既与你走在一处,就没有精力再去理会别人了。不管是你九哥还是四哥,对我来说也都只是兄长而已,没有什么不同。”
“真的?”他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们家染染最好。”她却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带着几分羡慕地道:“你的父亲真好,如果我的父亲能及上他十分之一,我都会用二十分的好去回报。可惜,我没有这个福份。”说到这里,又自顾地摇头
,“不提这个,闹心。你现在是带我往哪儿走?天眼瞅着就要黑了,我不能一直留在宫里,送我回家吧!”
君慕凛却舍不得,“在宫里用过晚膳再走吧,我都让御膳房那头备下了。父皇说你太瘦,兴许是白家太穷养不胖你,让我给你多备点儿肉吃。”
她面上终于见了点笑模样,“行,那我就多吃些,长胖一点。”
君慕凛点点头,“这样才乖。”然后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拐出鸣銮殿范围,进入玉石小径。
白鹤染没有抗拒,很顺从地由他拉着,默默地跟着他走在自己完全陌生的道路上。偶有遇上往来宫人,虽惧于十皇子威严,却还是忍不住要往他们这边多看几眼。
在古人眼里,别说未婚男女,就是已婚夫妻都甚少有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的,他们俩个俨然成了皇宫一景,着实叫人大开眼界。
可是君慕凛不在意,白鹤染更不在意,所以两人走得十分自然,偶尔还轻聊两句,笑上几声,惹得更多人朝着这边注目。
白鹤染有的时候会生出些恍惚,有点想不明白自己跟这个牵着手的男子是如何发展成今日这般光景的。仅仅是温泉初遇时的所谓肌肤之亲?还是回京后她再次施以援手,他又一次次从旁相助?
似乎都不是,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像几世注定的缘份,躲也躲不开,绕也绕不过。
吃晚的地方在后宫跟前朝之间,有一个幽雅的小院子。二人到时,外头已经跪了一排宫人,有太监也有宫女,甚至还有几个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