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想做,刑真绝不强求。看着关老命令的眼神,无奈举起药汤一饮而尽。
这滋味真的和酒水没法比,苦涩过后还是苦涩。
刑真接受现实道:“也罢,正如这碗药液,越是细细品味越是苦不能言。”
“是的,我若是年轻还好,现在老的走路都掉渣,帮不上你什么忙。不想给你添麻烦,也不想给俊朗添堵。”关老的声音略显落寞。
“两厢其苦选其轻,虽然都是苦涩,也有不同的程度。”
刑真点了点头:“是啊,杨祁和赔不剩带着一众黑暗使深入倭族腹地,将光明城留给了关俊朗。”
“关俊朗既然有能力拉来周边十几个郡县的军武,现在又有光明城的支持。应该可以摆脱商朝的掣肘,将春秋郡和光明城链接起来。”
“组成一个更强大的联盟,守护相望一同镇守边关。哪怕杨祁失败倭族再次杀来,也有足够的实力抵抗。”
突然传来关俊朗的声音:“不止是倭族,以前有倭族虎视眈眈,赵国避免和倭族发生战事,一直没打商国的注意。”
“现在倭族势微,商国势微,赵国反而实力压过商国和倭族。”
“有利益就有野心,相信过不了多久,赵国就会对商国动兵。”
“纵观商赵两国交界线,只有东北区域常年受倭族打压,边境防御最差。”
“赵国想要动兵,首选东北边境线。光明城和春秋郡,以及其他十几个郡县整合后,将密切注视赵国的一举一动。”
关俊朗不是第一次和刑真合作,相互间早已没有芥蒂和猜疑。你知我,我也知你,颇有些意气相投。
见到刑真和关老再此,关俊朗也不客气,自己找了条板凳坐在一起。
躺在床上的刑真,想起身客气一下。然而关老立马制止,爽朗道:“都不是外人,客气个啥。”
刑真投给关俊朗一个无奈眼神,后者也相当无语,直接说道:“算了,你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刑真尴尬笑了笑转移换题道:“现在应该称呼您郡守大人还是城主大人呢?”
关俊朗挥了挥手:“没有朝廷的敕封,还是一个小小的郡守而已。”
刑真疑惑道:“你不打算把边关紧张的态势上奏朝廷吗?”
关俊朗反问:“有必要上奏吗?”
“扑哧”刑真笑出声,无奈道:“你才是商国的官吏,有没有必要我哪知道。”
关俊朗整理下思绪,娓娓道来:“商国只会割地赔款,哪怕是被别人攻打过了,杀了无数商国百姓。”
“商国朝廷必然无动于衷,然后派遣官员谈判,继续他们的割地赔款政策。”
“上报朝廷,奏折无非石沉大海,溅不起丁点儿的水花。”
刑真甚是疑惑:“七杀天下各国争雄,难道商国真就一点儿野心没有?”
关俊朗反驳道:“我看不尽然,商国土地肥沃,每年粮食产量都很高。”
“尽管这样,商国百姓的口粮仍然不够。原因无非是商国朝廷大量收缴,根本不给百姓留下余粮。”
“商国每年的征兵数量,远远超过周边各国,却始终没见商国军武出现过。”
“你走过很多国家,应该知道兵和粮草意味着什么。”
刑真顿时恍然大悟:“屯兵屯粮意味着野心,和梁国走一个套路,准备给其他国家一个出其不意。”
随即刑真否定道:“可惜啊,商国不是梁国,只学了梁国的方法,没学到梁国的精髓。”
关郡郎接话道:“不错,两个国家之间做法相同,精神上却完全背道而驰。”
“商国完全放弃了民心民意,梁国则不同。不管梁国如何迫害功臣,对待百姓还是很好的。”
“太子梁苏亲自放粮赈灾,作秀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梁国都得到了百姓的认可。”
随即关俊朗叹息道:“哎,都怪商国没有金书玉。”
关老突然打断二人谈话,不满道:“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俩一个平民百姓一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没啥资格参与朝廷决断。”
“浪费那感情多累,不如想想今天晚上吃啥。”
“对了,明天刑真就要出发了吧?这次不可以偷着走了。”
同一时间,兵力与国力增增日上的梁国,趁春季万物苏醒,于十万大山举行春季狩猎。
其实刚刚过完冬季,野兽多孱弱,并不适合狩猎。
梁国反其道而行,无非为了彰显国力强盛,所选择狩猎的地点也极有考究。
十万大山山匪横行,哪怕曲沐和大将军清缴大部分,仍然有残余山匪存在。
梁国朝廷选择在这里狩猎,首先宣告了一种决心。梁国预平外必先壤内,一切敢与朝廷作对的势力,都要做好被朝廷清算的准备。
这次的决心不单单是口头上说说,梁国皇帝梁文德和太子梁苏同行,以身涉险亲赴十万大山。
不惜挥霍粮草,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十万大山。
当然其中也有梁文德的小心思,既然曲沐可以从十万大山带走五万军武,并借此一举平定整个孟国。
他梁文德也想来十万大山,看看能否找到点儿烫烫水水。
另一个目的,曲沐带兵北上杀向北掳,现在是死是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