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刑真的反对,一夏清晨起的比往常要早。心心念念江湖侠客,青衫仗剑走天涯。
而且把刑真赶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半个时辰。
就连公子文轩,早晨起来后也散发异样的光彩。
兴许是知道此行人今天要去看比武招亲,关老更早一些起床为众人生火做饭。
老人家很是直白,看到刑真等比自己起来的并不晚,重重感叹一声:“年轻人就是好,活力旺盛。”
别人给予自己方便,刑真自然以礼还之。既然老人不让帮忙打下手,刑真所幸自己到院落中劈柴。
夏季炎热,春秋郡的炉灶也搭建在外面,一老一少各自忙碌,就连文轩也在左顾右看,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关老关心问道:“你们睡土炕习惯不?”
刑真也不见外,直言:“谢谢关老关心,说实话,有些不习惯。”
文轩也小鸡啄米:“嗯嗯,没有床铺松软。”
关老哈哈大笑:“将就几天吧,这里冬天太冷,土炕下能烧火取暖。咱们普通老百姓不能和天对着干,就得想办法顺应天气。”
其实刑真并不介意,土炕虽硬,但是睡着踏实。与床铺相比,各有各的优点。
何况没什么不知足的,有一间屋子遮风挡雨,比睡在荒山野岭露天席地舒服得多。
刑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关老,您儿子是郡守大人,怎么不住进儿子的府邸。至少也该聘两个下人,照顾一下您老人家的。”
“俺儿子家还没我这里宽敞呢,他自己一个人住,哪来的下人?”
“在说了,俺一个人住着习惯,就不给子女添麻烦。”
关老手抄大勺,搅匀大锅中的玉米面糊糊。挺舍得下料,一锅黄橙橙的粘稠厚实。
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你别不信,别人家当官的越过越有,我家傻儿子比老百姓还穷。”
老人嘴上说自己儿子傻,可是脸上洋溢的自豪相当的明显。
刑真对老人的话不加怀疑,这种豪爽之人,若是说谎,自然有破绽可以看出。
赞赏了一句:“言传身教,一定是关老您教育的好,才有令郎这样不贪腐的官。”
他看了看手中劈柴的斧子,轻飘飘的格外浪费力气。而且锋刃处,大大小小的豁口跟锯齿似的。
显然这柄斧子用了很久,关老一直没舍得换。刑真平淡道:“看完比武招亲后,回来我给您锻造一柄新的斧子。”
关老停下手里动作,略带不满微怒:“俺不懂啥大道理,但是知道可以说好话不能说大话。我这里没有锻造的家伙事儿,你拿啥给俺锻造斧子。”
“别嫌我老头子矫情,非得要你一柄斧子咋的。只是啊,咱们说到就得做到,不能做那个啥,言而怎么来着。”
刑真接话道:“关老说的是言而无信吧。”
“对对对,就是这句。眼下的斧子能用就将就用,没必要换新的。”
“但是老头子我不喜欢说大话的人,今天若不是看在两个小孩子的面子,非把你轰出去不可。”
刑真笑而不语,暗自琢磨关老所说。话糙理不糙,不失为一种做人的道理。
一直在附近的崔文轩看不下去了,替刑真打抱不平道:“关爷爷您误会了,刑真哥有方寸物,里面有熔炉和锻造台等。”
“走山路的时候,每到晚上刑真哥就会拿出来敲敲打打,说是给他的朋友锻造什么什么甲。”
孩童天真无邪,自然不会说谎骗人。关老也不懂什么方寸物,以及神甬量身甲是什么。满是疑惑:“怎么可能,锻造台和熔炉很大的。”
崔文轩一边解释一边比划:“就这样,唰的一下,锻造台就凭空出现了。”
关老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刑真,你是会法术的神仙?”
刑真微微一笑:“不是的,有时间和您细说。”
他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倒不是因为累,而是木桩都被破开,大小均匀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
此刻,关老方才露出惊容:“我的个乖乖,老多木桩了,这么快劈完,果真不是一般人儿。”
刑真洒然一笑:“关老谬赞了。”
崔文轩弱弱的问:“刑真哥,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刑真想了想,拎了条小板凳过来。叮嘱道:“按照我刚才的方法,把木头破的在细一点儿。”
刑真是蹲着劈柴,文轩身子瘦弱,再个本来也没指望他干多少活,故而坐在小板凳上更舒服些。
关老看着刑真的举动,满是欣慰,夸赞道:“没看出来,小子贼拉细心。”
“刑真,你看我漂亮不。”这时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的一夏蹬蹬蹬跑了出来。
粉衣女童没文轩那般客气,从来是直呼其名。至于后面的哥字,不求刑真的时候绝对不说。
院落中老少在内,看到一夏后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清晰听到炉罩内木材燃烧的噗噗声。
片刻后哄堂大笑,所有人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一夏纠结万分,小声嘀咕:“我不好看吗?”
刑真笑着打趣:“给你买的胭脂一起用上了吧,涂了有没有半斤?”
一夏伸出小手比量了一下:“还剩这么一丢丢。”
刑真一拍额头后仰倒地:“额滴娘亲呐,造了什么孽了。”
关老大笑打圆场:“好了好了,小孩子爱咋地就咋地,高兴就行。”
“抓紧时间吃饭,咱们一起去看比武和美女。”
刑真惊诧:“关老,您也去?”
老人家笑声不止:“有句话咋说来着,什么淑女,君子怎么的。”
刑真再次后仰倒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