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接过余山手中的瓷罐后不悦道:“不是告诉你尽量少来了吗?你个老顽固害死自己不打紧,别害了刑真跟着受罪。”
余老连声应道:“是是是,明天就不再过来了。这次来的路上,感觉有人在跟踪我。的确要小心行事。”
正在练拳的刑真,小跑过来笑着致谢:“谢谢余老前辈,这些日子没少破费。等有机会再请您吃一顿火锅。”
余山一听吃火锅别提多高兴了,摸了摸刑真脑袋:“好好好,小家伙恢复的不错。明天可以出去走走了,不用老是憋在院子里。”
随即老人有些黯然,看了看正在大口剁顾的小卜侍和小东西。又看了看眼前的黝黑少年,满心的失望和不甘。
庞老在旁笑骂:“越老越回去了,又不是说让你不能来这个小院。而是隔几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来看看这些小家伙。”
余老听到还有机会,失望立马消失,转而换做高兴:“好好好,夜深人静的时候来。”
“不过说好了,就算他们睡觉,我也得给挨个叫醒。”
山梁郡的纺市,比青阳镇要大得多。单单杂耍卖艺的摊位,就有不下十余个。
一人一剑一狗,被赶出院落后,百无聊赖的行走在纺市当中。黝黑少年腹诽不已:“练拳怎么了,一直练拳又怎么了,没听说过天天憋着练拳会退步的。”
少年随后低头问小狗崽儿:“你说,是不是庞老前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小狗崽儿汪了一声。
刑真嘀咕:“一声代表是,咱俩英雄所见略同。”
刑真弯腰将小狗崽抱起后抗在肩头,大笑一声:“走,带你去看好戏。”
一人一狗骡一起个子还是不够高,无奈下挤入人群。看到里面的街头卖艺后,刑真后悔了。
是一位山羊胡子的老人在耍剑,自从来到水泊山后,就开始和老人打交道。看个接头卖艺,居然还是老人。
刑真有点儿怀疑人生,暗自腹诽:“难道自己未老先衰,心理提前步入老年。”
本想就此离开,却无奈发现进来容易出去难。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不约而同向中心涌动,无非是想距离更近看得更清。
众人意不可违,刑真只得老老实实观看山羊胡老人耍剑。幸好老人的剑术不错,至少在刑真看来,有点儿门道儿。
只可惜老人年岁过大,出剑有形无力。欣赏欣赏则已,实用效果不大。而且这位老人年岁颇高,比山寨的老山匪们看上去更年长。舞剑没多久,便已气喘吁吁。
山羊胡老人收起长剑,拱手抱拳大声道:“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今日借宝地赚些盘缠,望****的朋友赏光。”
随后捡起旁边的铁盘子,缓缓走向围观群众。只见刚刚呼喝声高昂的众人,跟见到瘟神似的,顷刻间鸟兽散跑得一干二净。
剩下刑真和一位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看身形是一位男子。俩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像是两根木棍挺立。
山羊胡老人先走向斗笠男人,预料之中的收到一颗碎银子。
老人道谢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白天阳气重罡风烈,你这样包裹的严严实实,不怕热出虚汗吗?”
斗笠男子语气不善:“废话太多,钱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山羊胡老人立马改变态度:“要,怎么不要,还指望这点儿盘缠回家呢。”
说完话后,老人不再理会斗笠男人。端着铁盘子径直走向刑真。
在后者看来,老人身躯挡住了斗笠男人。以至于眼中只有这位老人,看不到身后的黑衣斗笠男人。
山羊胡老人走到刑真身旁,收了碎银子后,拍了拍少年肩膀意味深长道:“小家伙体力孱弱,最好少外出行走,免得被阴风趁虚而入。”
刑真抱拳:“谢谢老前辈提醒。”
山羊胡老人撇了一眼刑真背后的重剑刑罚,好奇问道:“小兄弟也练剑?”
刑真歉意:“老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偶尔练拳,并没有练剑。身后的长剑是家中长辈叮嘱必须背着。”
山羊胡老人回头撇了一眼身后的黑袍斗笠男子,随意招呼了一句:“兄台请自便。”
然后转过头对刑真笑道:“小兄弟可否帮个忙,陪老夫练几招。拳剑对打兴许能快些攒足盘缠,好让老朽尽快回家。”
刑真担心道:“老前辈,您的身体?”
山羊胡老人一拍胸膛:“放心吧,结实着哩。该担心的是你,别被老朽一不小心伤着。”
刑真也好奇,刚刚老人的剑术看似颇为高明,只是对剑术知之甚少,想不明白高明何处。又见老人体力不支,倒不担心会伤到自己。
抱拳道:“谢老前辈指点,晚辈却之不恭了。”
山羊胡老人哈哈大笑,后退一步抽出长剑朗声道:“好,来来来,老夫正好手痒,就地解决。”
少年摆出拳架,煞有介事出拳对攻。几个回合下来,刑真心惊不已。这老人看似松垮的剑术,挥动间仿佛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老人气喘吁吁,脚步却轻盈若无。每次都会毫厘不差,险而又险得躲过刑真的拳头。
口中还在不断指点:“出拳太慢力度不强,你身体虚弱情有可原。不过这后劲跟不上,空门太多就是你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