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义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也没那好性子了,便收了笑容,实话实说。
“奶奶,总不能把我自己睡的屋腾出来吧?我到是可以在堂屋里铺草垛子睡,田氏和昭儿可不行。”
“我新分的家,人少屋子也没起多少,当然我也没那么多钱,就正房两间,东西厢各两间。”
“西厢一间作了粮仓杂房、西偏屋我岳母在住,今天我昭儿满月,我岳母家是要住两晚的,他们留下来要帮我插秧,我总不能把他们赶回去。”
“大房里有空屋子,还是请奶奶和堂弟堂妹们说说,若是住不得,就去镇上住客栈好了,我们穷亲戚,总不能再起个新屋子给他们。”
柳义说完,转身就走,以实际行动抗议着奶奶的偏心。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奶奶就算是跟了老二房里生活,可他们老大房里的人,就不是她的子孙了吗?
婶娘当亲戚就算了,难道奶奶也把他们只当作穷亲戚?
他现在无比懊恼,当初怎么就要去报喜呢?
若先和青青商量过,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儿了。
今天他就是宴请全村来吃流水席,也必然比现在热闹、和睦。
不会被人嫌来嫌去!
见柳义竟然对自己甩脸子,柳老太太气得直哆嗦,伸手捂着心口直喘粗气。
“娘,你怎么了?”柳陈氏吓了一跳,连忙过来帮着顺气。
又抬头看向柳义的背影骂了起来。
“你们大房里几个是怎么回事!是你们去报的喜,如今我们回来做客,你们到好,一个个跟吃了炮仗似的!有仇吗!”
“老太太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们这些个不孝的一再气她!若有个什么不好,你们对得住你们死去的爹娘吗!”
柳义扭头,也是吓了一跳,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柳忠正把桌凳往驴车上搬呢,乔喻凌也在一旁帮手,见状便走了过来。
柳义便将刚才的情况说了。柳忠也皱眉有些生气,便走了过去。
“奶奶年纪大了,过惯了富贵日子,如今就算怀念村子里的生活,也怕水土不服的。”
“还是赶紧回家去吧,若有身体不适,也能及时请好郎中看看。以后若有空闲,我们去尚阳镇看奶奶好了。”
柳忠说得客气,实则是赶人。
说他们老大房的人吃了炮仗,难道老二房的人就消停过吗?
明知老二家里有岳家客人住,竟然还要他腾屋,哪有这样的理儿!
“我没事,就是被不孝的小子气着了。”柳老太太缓了缓情绪,便开了口。
柳义听了便有些按捺不住了,这还给他扣上帽子了。
柳义正要争辩,却让柳青青拉住了。
柳青青开口道:“奶奶竟说我们老大房里是不孝的,那我们也就不端着虚伪的孝心了,该干嘛的干嘛去了。”
“反正啊,我们打小没有奶奶照顾,穷一天、饿一天的,也习惯了。突然跑出个奶奶来讲孝道,反而不习惯呢。”
柳青青说话可比柳义更无顾忌,夹枪带棒的充满了讽刺,她可不管这老太婆哪里不舒服了。
若真有不舒服,也是本来就有的毛病,又不是他们气出来的病。
若今天让她以孝道拿捏住了,才是后患无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