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钱氏还想聊一聊的,见柳青青爱搭不理地,心里有些不痛快,也就歇了心思,走到另一头洗衣去了。
“哟,你们真早哪!”这时又一个年轻妇人出现在坡上。
柳青青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装作没听见。
“四娘也这么早啊。”柳钱氏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打招呼。
虽然王四娘在村里人缘并不太好,但在此时,也好过不理人的柳青青哪。
这么大一条河,这么宽敞一个埠头,爱说话的人和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各据一头,还真是气氛诡异。
因此,这时柳钱氏看王四娘,便顺眼了几分。
“我一个人瞎忙活,哪有你们早。”
王四娘笑了笑,目光一扫,便朝柳钱氏那边走过去。
“你呀,别怪嫂子多嘴,还是早点改嫁吧,家里有个男人,日子总要踏实一点。”
柳钱氏见状便好心地叨咕了一句。
“哎,我心里搁不下死鬼,改嫁哪那么容易。”王四娘叹了口气,眉眼之间却多了几分媚色。
柳钱氏也跟着叹了口气,便低了头捶衣裳,心里却是啐了一口,对骚寡妇的假惺惺懒得搭理了。
柳青青却抬眼瞥了王四娘一眼,心里迅速琢磨开了。
四娘?一个人?改嫁?死鬼?
那不是大柳村有名的风流寡妇王四娘吗!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管你为人好不好、举止是否严谨得体,都不可能不招人说闲话。
若是再有点什么暧昧事儿,就更是传得满村风雨。
至于那些事儿是否当真,又是另说了。
柳青青记忆之中,只找到了这些印象,暂时看不出这王四娘是怎样的人。
她自然是不多事的,继续闷不吭声地在水中摆动衣裳,将一件件搓过的衣裳洗清、拧干,放进背篓里。
虽然带了棒槌过来,但她其实用得不多,主要还是在手洗。
说起来,昨天找到棒槌时,是一根做工精致但很新的模样,也不知道乔喻凌自己用过没有。
想到那个大男人洗衣裳的模样,她不由摇了摇头,想不出来是怎样的画面。
“哎哟哟,你们可真早呀,家里今儿得空吗。”这时坡上又传来王婆子大笑的招呼声。
老婆子一大早就这么精神,可真不容易,听说她媳妇儿快生了,宝贝着呢。
柳青青没有抬头,手中动作更快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聒噪的女人赛过一百只鸭子。
她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抬头看看天色,已亮了许多。
今天她来得早,那边的妇人也不算晚。
突然有脚步声走近,柳青青猛抬头,不由露出笑容。
“喻哥。”她家男人来得也快,她这边只有一半衣裳清洗了。
“累了就歇歇,不着急。”乔喻凌说话间已走到了柳青青身边,将水桶搁到一旁。
挑水要到再远一点、水深一点的地方去,他先到这边陪陪小媳妇。
“不累,今天还要把荒地弄出来,忙着呢。”柳青青笑吟吟的解释,总算心情愉快起来。
“啧啧,这刚成亲的小俩口可是蜜里流油,连洗个衣裳都要陪着呀,是好男人呢。”
另一头突然传来王四娘的声音。
另两个妇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