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活的!”里面的彪形大汉拧了一下对方的胳膊吩咐道。
躲在暗处的人纷纷走出来,燃起火烛。
一时间,后花街的布庄变得亮堂起来,似乎现在不是孤寂的黑夜,而是白天。
阿瑜从屋后面走出来,走到被抓住的两个人面前,又拿起他们面前箱子里面的东西,饶有兴致的把玩一下做工精致的花灯。
“你们的雇主还真舍得花一翻心思,为了在我后花街放一把火,还特意送来这么多东西,怕是不光想烧光我后花街,还想把叫花街,以及我住的这一片统统烧光吧?果真是歹毒啊。”
被抓住的两个人听到阿瑜的话,脸色都变一黑。
阿瑜看着手里面小巧的灯笼,突然往地上一摔,顿时灯笼被摔得粉碎,藏在灯芯里面的火油顺着灯笼流淌出来。
原来,王俅送给阿瑜的灯笼里面全是满满的火油,就等着夜里面放上一把火,然后把后花街和叫花街一锅端。
阿瑜在那摔碎的灯笼上踩了一脚,做灯笼的绸缎在她脚中变成齑粉,被抓住的两只“耗子”看到,喉头滚动一下,仿佛下一刻要被踩成齑粉的就是自己。
可是,阿瑜的唇角却弯成个优美的弧度,语调轻轻的问道:“是王俅还是王锦升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人眨巴眨巴眼睛,不肯说实话,“没人派我们来,是小人眼拙,不知道这里是姑娘的码头,求姑娘放我们一马,以后一定替你当牛做马。”
阿瑜冷笑一声,“怕你不是要为我当牛做马,而是要为你的主子当牛做马吧。”
抓住他的彪形大汉一拧他的胳膊,疼得那人直叫唤,额头上都沁出细细的汗珠。
“哎哟哟,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我真的没说谎啊。”
这些人都是王锦升请来的鸡鸣狗盗人士,拿了王锦升的钱,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敢吐露出一个字。
“当家的问你话,你还敢不老实?!”这彪形大汉原本就是方坤赌坊里的打手,平常惯会收拾那些耍奸使诈出老千的,听到他不肯说实话,手下的力道又多了两分。
只听“咔嚓嚓”的两声,彪形大汉手中的胳膊便被他一下拧得脱臼。
“色子,不用伤他!”阿瑜的眸子漆黑如墨,此时眼中更是划过一丝寒芒。
她给那彪形大汉使个眼色,那彪形大汉便心领神会的松开手,在两个人的身上拍一拍,然后说:“算我们东家开恩,不跟你们这两个鼠辈一般计较。你们最好识相一点,跟你们的主子报个信,若是以后还敢打后花街的主意,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两个蟊贼见放过他们,站起身子就往外面跑,一下子便消失在暗夜中。
原来这两个小子也是练过的,只是习武不精,才做了小贼。
还好今晚有阿瑜从刘心源和方坤那里请来的人,最近这一阵子又训练了自己手底下的人,才让他们没有顺利得逞。
阿九拿着火把走到阿瑜面前,“大当家的,干啥不把那两个龟孙送到衙门里?”
阿瑜的视线投向远方,在暗处扫过一眼,淡淡的说:“送到衙门,也只是便宜了他们。渝县之中,谁不知道王家跟县令穿一条裤子,上次糖姑娘的事情就是见证。”
“那……”阿九转过目光,疑惑的看着阿瑜。
而阿瑜看向远处的眼睛微微咪起,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戾气,幽幽的说:“别人想砍你一刀,你自然要还给他一剑,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伸过来的刀子?”
阿九听到这话,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似乎不太敢相信这话是从阿瑜的嘴里面说出来。
而阿瑜却沉默起来,夜色之中,一个灵动的身影上下翻飞,像只猿猴一般跳进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