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升冷哼一声:“你弄坏书院的供桌,还偷吃供品,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有脸来问我们?”
陈锦鲲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辩解道:“我刚从膳堂吃过晚饭,怎么会去偷吃供品?”
“哼,休要狡辩!看看你的衣袖上,还沾着一些糕点的碎屑,膳堂里面可没有这样精致的吃食。”王锦升出其不易的拉过陈锦鲲的一只手过来看。
大家把目光都齐刷刷的集中到陈锦鲲的右手衣袖上,别说他那件粗布做的长袍袖子上,还真的沾上一些糕点的碎屑。
陈锦鲲心说不好,肯定是给学监大人送糕点的时候沾上去的,这下子倒成了他们栽赃陷害的借口。跟这些纨绔子弟相比,他家虽穷,但绝不是那种会做出鸡鸣狗盗之事的卑鄙小人。况且事情发生在书院,被偷吃的又是书院的供品,弄不好可是要被踢出去的。
“你们不要胡说,我根本没有偷吃书院的供品!”陈锦鲲气乎乎的说。
“你先别急,有事情慢慢说。”教兵法的诸葛清是个削瘦的中年夫子,他和和气气的问道,“说说看,典礼过后,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一些什么?若你真是没做,没有人能够陷害得了你!”
陈锦鲲眨眨眼,心说书院典礼过后,他就进了学监大人的房里,给学监大人找解药,又是照顾他,直到天快黑时才出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去书院广场,更不要说弄坏书院的供桌,偷吃什么糕点。
可是,他又想起答应过学监大人,不会把他中毒服食解药的事情说出去,要是他为了自保而说出实情,会不会以后真的被怪脾气的学监大人踢出书院?
犹豫再三,陈锦鲲对众人说:“典礼过后,我没做什么,只是到膳堂吃过饭后,就回来了。”
王锦升像是抓到什么把柄,马上说:“你吃饭只需要半个时辰,可是典礼过后到现在却足足过了好几个时辰,难道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吃饭吗?”
“对呀,我就是在吃饭,如何?”听到王锦升咄咄逼人的语气,陈锦鲲也来了脾气,顶嘴说道。
“哼,做错事还敢这样大声。夫子,这种人书院怎还能留他?”王锦升回过头,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位夫子说。
陈锦鲲看了几位夫子一眼,来的有富坦夫子和诸葛清夫子,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位身穿华袍的白发白须的老者,正是今天在书院典礼上发言时间最长的那位。
陈锦鲲来书院几天,虽没正式开学,可书院里的夫子也算认得。富坦夫子和诸葛夫子出生名门,但为人还算是可亲可敬,而跟这院长大人却是第一次见面。
书院院长付清流体形微微有些发胖,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藏青色锦锻长袍,年纪虽过花甲却保养得当。他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精光,扫了陈锦鲲一眼,又抚了抚自己白色的胡须,说:“这位学子,如何称呼?”
“院长大人,我叫陈锦鲲,是刚入书院的弟子。”虽碰上这种窝心事,但陈锦鲲也回答得不卑不亢。
院长大人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仔细想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想起这听起来有点儿耳熟的名字。
“陈锦鲲,陈锦鲲……就是今年考进书院第一名的那一位学子?”一头白发的院长大人倏地眼睛一亮。
“正是。”陈锦鲲点头应道。
可旁边听见的王锦升却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虽家境宽裕,可进到这书院却是靠人举荐,而陈锦鲲却不同。年纪最小,却是书院里的第一名,一看到其他夫子提到他的名字,王锦升就觉得心里面有一根刺。
院长付清流又仔细打量陈锦鲲一眼,这一回眼神里面带着几分审视和欣赏。当看到今年书院第一名是眼前这位英俊的少年郎时,不由点头称赞:“不错不错,果然是少年英才!”
王锦升脸色一沉,故意咳嗽几声。刚才还面露愉悦的院长大人,经他这样一提醒,似乎才想起来“正经事”。
“哦哦,对了,陈锦鲲学子,你为何要弄坏书院的供桌,偷吃书院的贡品?”院长付清流轻声问道,语气跟刚才相比柔和不少。
“回禀夫子,学生并没有做那些事。”
“你若是没做,那这么长时间你去做什么了?”
“我……”陈锦鲲张了张嘴,很想把进到学监大人房里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想想答应学监大人的事情,又没有说。
若是他全盘托出,只怕别人会问长问短,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锦升却像是抓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接下去说:“哼,你说不出来吧,你偷吃祭拜的糕点,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