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永巷深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
内侍紧紧盯着笼中被下了药的豺舅,狂躁地畜生张着犬牙攀咬着铁锁。
不多时,那些个得不到抚慰的畜生便猩红着眼珠子,尖利的爪子在铁栏上毫无章法的挠抓。
鼻翼直出着响气,犬牙大张着,朝铁笼外的人狠厉地叫嚷。
那几个畜生的模样分外地骇人,内侍死盯着铁笼,生怕一时不慎出了乱子。
沉砚归懒散地倚在教坊司的圈椅上,地上乌泱泱地跪了好些个抖如筛子的太监和婢子。
他毫不遮掩着自己的戾气,阴翳着目色在殿内环视了一圈。
跪着的一众婢子鬓发散乱,不住地磕头求饶,喉间小声地发出痛苦的呜咽。
沉砚归凝着眉,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指了个婢子,压低了嗓子问道:“我且问你,除了那几个人外,可有旁的漏网之鱼?”
婢子惊慌失措地抬起泪眼,瞥了一眼锁笼内蜷缩着身子呻吟地几人,直摇着头,哆嗦着唇齿磕磕绊绊道:“回,回大人……没,没有了……”
沉砚归阖眸,指尖微动,颇有眼色的内侍当即松开了禁锢住铁笼的门锁,任由燥郁不安的豺舅闯入另一个一人高的锁笼内。
豺舅狰狞着尖牙,体内的催情药撕咬得它发狂,它犬吠了几声,一口咬住地上匍匐着的人,欺身而上。
跪着的婢子们只见那些个凶残的恶犬,毫无意识地压着在笼内已被缅铃折磨的失魂落魄的几个阉奴和管事嬷嬷。
几个胆小的婢子忍受不住眼前人畜交媾的凶残画面,尖叫着晕厥了过去。
沉砚归被凄切频起的惨叫声吵得耳蜗子疼,他捏了捏眉心,起身疾步走出了教坊司。
内侍紧随着他的步子,微躬着身,忙问道:“沉大人可还有旁的吩咐?”
沉砚归随意扯下腰间革带上缀着的一枚玉饰递给内侍,冷声说道:“若是死了,便拿去分食给豺舅,若侥幸活着,便作个人彘扔去溷藩便是。”
内侍应声而退,心下一片骇然。饶是见多了宫中阴私,对沉砚归处置人的法子依旧毛骨悚然,不由讪讪一笑,庆幸起自己未曾得罪过这位沉大人。
沉砚归甫一出了宫门,就被沉府的小厮拦住了步子,直说老夫人身子抱恙,请少爷过府一叙。
沉砚归微凝着眉,轻叹了口气,他母亲寻他不外乎是说道曲小九的事。
孝道压于身,便是再如何不愿,沉砚归还是头疼着回了沉府。
沉府一早就有门房候着,远瞧着少爷的车马将近,忙派了人去回禀沉氏。
沉氏躺在床上,额间覆着巾帕。听着沉砚归的脚步声渐近,便轻声哼哼了几句。
沉砚归先是行了礼,透过纱幔但见沉氏面色无恙,方沉声开口道:“儿不孝,劳母亲烦忧。”
而后又对着侍奉沉氏的嬷嬷问道:“可有请府医把过脉,府医如何说得?母亲素来身子康健,怎地抱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