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将责任推在了其他人身上,道:“之前河道衙门每日都会派人过来巡视,日日落雨也不见河水上涨,他们见不会有事就松懈回去了,谁知前脚走,后面就绝提了,太子殿下,此事当真不是臣等的疏忽。”
“不管是谁的疏忽懈怠,你们将决堤之前以及之后的事都写清楚,孤转交陛下,下去吧。”楚染打发几人出去。
这件事必定有猫腻,还得查清楚才可。
楚染为显出几分羸弱的气色来,面上敷了粉,极为白皙,一双若明月映水的眸子微微闪着阴冷的光芒。当今楚王后并非她的母亲,而是恒王与灵祎公主的母亲。
当年她的母亲生下楚瀛后就染了病,拖了几年后就去了,在病逝之前给她定了亲事,就是几月前刚封相的陆莳。
她母亲眼力极其好,看中陆莳的聪慧,不顾皇帝的反对,在临终前与陆家父母说定,就连婚书都签了下来。
那时王后方去,皇帝也不能毁了婚约,只好认了下来。毕竟陆莳再聪慧,也是女子,女子成亲的先例也是有的,皇家公主却是第一例。
几年后册立新后霍氏,霍家掌着楚国粮仓,给了霍氏很大的帮助,也让比太子大上三岁的恒王有了夺储的资本。
这趟苦差事便是霍老一力促成的。
半月前丞相陆莳不知怎地从马上摔了下来,腿似有损伤,与陛下告假三月,出京养伤去了。朝堂上姐弟二人孤立无援,正好遂了王后霍氏的心意。
楚染是公主不假,却不能上朝,在旨意下来后就代替胞弟来了此处,对外公布去找丞相陆莳。她二人十年前就已定了婚约,这般也不算丢了皇家的颜面。
决堤后死了不少来不及逃生的百姓,楚染让人去一一统计,到时问朝廷要些抚恤金。
大雨还在下,磅礴的雨水似要将这里尽数吞没,楚染身为是‘男子’,总不好缩在自己的帐篷里,提着剑去外面巡视。
药草粮食都不够,她亲自带着人去购置,再往前去就是其他郡县,灾情已经波及到那里了,药铺与粮商将门关得很严实,无论士兵怎么敲门都不开,冒着大雨敲了许久后,楚染让人直接砸门。
不知哪里走来一绿色襦裙的女子,她执伞先向楚染恭谨地行了一礼,笑道:“我家主人请殿下移步,有话要说。”
楚染不知她家主人是谁,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雨水如珠帘,浇在人的身上阵阵发寒,楚染眼眸透过雨帘向那里看去,策马走了过去。
风吹动车帘,将春雨吹了进去,车内之人稳坐如山,楚染透着车帘缝隙去看,只见一隐隐女子的轮廓,她觉得有些相熟。
待她打马走近后,车内女子便已出声:“殿下可曾想过,这些商户为何不开门,是何人给了他们胆子,殿下的兵若是冲了进去,明日朝堂上就会有人弹劾殿下利用职权欺压百姓,到时您赈灾无功,还会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