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蓝没有说大话,她的按摩技术虽然比不上专业的理疗师,但对于缓解症状,确实有效。按完之后,阮渔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像是卸下了几十斤重的背包。
“你请的师父是哪位?”阮渔好奇追问。
戚蓝立刻一脸警惕地盯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用学这个,有需要的话叫我就可以了,专属客服,送货上门。”
“我是想,你才学了几天就有这样的技术,你师父应该更厉害,或许我可以预约他的理疗服务。”阮渔说。
戚蓝立刻瞪大了眼睛,“阮老师,用完就扔不太好吧?刚刚明明还夸我技术不错,现在居然想请我师父出山,你肯定还是不信任我的技术,对不对?”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我的症状不轻,需要长期理疗才能有效,所以想请专人负责。”阮渔解释道。
戚蓝抬手指了指自己,“专人负责,我就是啊,有什么问题?”
“你……”阮渔不想对她说重话,但眼看她执迷不悟,也只能加重语气道,“你现在还小,热情来得快也去得快,也许过阵子,你对别的人或事产生兴趣,就不会喜欢我了。”
她只是按照人之常情进行揣度,却没想到戚蓝一下子就生气了。
她绕到阮渔面前,眼睛发红地瞪着她,“阮渔,你可以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样轻视我的感情?因为我年轻,所以你就觉得我的喜欢很轻浮,根本不值得你正视吗?”
“抱歉……”阮渔下意识地开口。
戚蓝凶狠地皱着眉,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你不要道歉!你根本不懂,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是整整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多天!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说变就变?”
即便阮渔已经坚定了拒绝的心,此刻也不由动容。
现代人的自我意识十分强烈,对于“付出”这件事,越来越习惯谈起代价和收获。纯粹地喜欢一个人,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似乎已经变得非常困难了。
虽然阮渔笔下写的尽是一段段锦绣姻缘,但在感情上,她其实是个悲观主义者。
她自己做不到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去爱另一个人,所以也不敢这样要求别人。她挑选交往对象时,考虑得更多的,也是利益的羁绊能让这段关系更加稳定,所以才会选择当时参演自己剧本的叶思允。只是没想到,有些人的底线之低,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戚蓝年纪小,所以阮渔下意识地将自己摆在前辈的位置上,以过来人的身份,居高临下、指点江山。
没想到她捧出来的,竟是这样一份纯粹而珍贵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