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戴了?”
“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徐明朗很想这么回答,但是他没有。他不想对周雪荣敷衍。
耳朵上尚未闭合的洞眼,提醒着他,那一天他是怎样与年少的梦做出了断。他背着吉他,在人群中逆行,却失去了和以往肆意骄傲的心。
陪了他四个年头,如今已蹭掉皮的马丁靴踩在落叶上,他却感受不到欢愉。落叶在他眼里,变得只是落叶。
他的心正在急速干瘪,他好像能看到世界正在褪去它华丽的面纱,慢慢露出里面腐朽而枯燥的面容。
曾经汹涌过的情感,现在变成陈伤,徐明朗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可以和别人说:“上学的时候自诩摇滚人,现在就一教吉他的,没必要戴了。”
他又补充道:“现在都为了糊口,哈哈。”
“我不喜欢看你这样糟蹋自己。”周雪荣沉眉,看着窗外的雪,许久才说,“或许有另外一个时空,我们在那儿有着不一样的人生,一切都很完满。”
徐明朗用门牙去蹭食指关节,咯咯的笑了。
“为什么笑?”
徐明朗摇摇头,想到了那些荒诞的梦,如果把这些告诉周雪荣,相比对方的表情会很精彩,只是他实在有点累了,想睡了。
只不过在意识下沉前,车停了,而且是直接停在了街边。
于浩怀看了眼油表,油量显示正常,油门踩到底,车子却震动起来。
“糟了,油箱堵了。”
“什么叫油箱堵了?油箱怎么会堵了呢?”
“之前在加油站里没别90号油了,加的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