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刺激我。”幽魅般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
童熙的去意已经做得很明显了,却还是没有那个定力,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潇洒的离开。
她肩膀提绷着,而后松懈下来,熟悉她的人应该知道。
已经是在盛怒的情绪下。
童熙转过身,即便刚才经过了惊魂的一刻,但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在浓墨色的夜色下,越发的显得身形挺拔,孤孑清傲。
“听好,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和裴三哥是夫妻,刺不刺激得到你,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心理变态,别把原因归结到别人身上,我肯同意从上面跳下来,为的就是尽快的摆脱你。”
闫庭深眉心紧皱,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童熙掷地有声的抛下最后一句话,转身便走。
闫庭深站与原地,他身后的江水,平面上还泛着琳琅的光影,视线让人望着童熙离开的方向,目光淡漠无温,夹带着一丝极其危险的暗涌。
一阵风吹来,童熙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虽没沾水,但身体依然是沁入了夜间江水的寒气,走出两条街后,脚下一个打晃,她伸手扶住了桥墩,才发觉此时的自己,早已经虚脱,两条腿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走了般,她扶着心口,压抑的喘息声尽数冲出了口。
陪疯子疯一场,脑神经受到的刺激,不是一星半点。
她本来可以不用走这一趟,但是亲眼看见陷害儿子的仇人,有多少人还能平心静气的离开,即便她和闫庭深之前在她所遗忘的时光里可能有过一段感情,但也足以抵消了。
唯独没有料到的,是他那股不顾一切想要同归于尽的心绪。
实在是,可怕。
......
裴堇年并没有在洛家停留太久,晚饭最后,洛长叙终于憋不住,跟裴堇年问了徐总的底细,然后听裴堇年分析了此次合作的利弊,另外再提起了,已经和裴氏签下的项目,言语间扭扭捏捏,隐隐藏藏的,无非是不满意三七分的利润,他试图将话题往提价这方面引,奈何裴堇年相当端得住,分明听懂了,但就是不吭声。
弄得洛长叙落得个相当尴尬的境地,眼见时间也晚了,裴堇年要走,他也不好挽留,亲自将人送到门口,看着他车尾冒出的青烟,脸色一点点的淡了下来。
车子开出两百米的距离,前头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裴堇年眯了眯眼,抬手抚在唇角,轻勾着嘴角,噙着讳莫如深的笑意,眼界里仿佛对一切已了然于胸。
他开门下车,却没将远光灯熄灭,压着沉稳的步调,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感,带着些压迫人的意味。
杨思睿看着他深邃的五官眉眼,心底沉了沉,强自镇定着开口:“我叫你一声堇年,还是叫裴三爷?”
“您是长辈,叫堇年即可。”
杨思睿冷笑一声:“还是叫裴三爷吧,你知道我会拦下你?”
裴堇年眸光中似乎有暗光在缓缓流动,不动声色间,周身矜贵的气质,让人错觉他生来就该是高高在上的。
但就是这种高高在上,让一直以来自诩端庄大方的杨思睿也有些怔松,索性她本身的表情就偏冷,倒也没露出多少的怯意。
“在餐桌上,你说的车祸,是漓儿指使人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