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榆阳额角的青筋突了突,扶着额头,很是头痛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随你吧,但是沉住点气,我今天过后就要走,知道劝不住你,可我还是要说一句,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
廉魏文脸色一青,横瞪了他一眼,甩手又走进大厅里,脚下仿佛带风,走得极快,生怕外孙女被人欺负了去。
此时,大厅里正陷于焦灼状态。
洛璃咄咄逼人的,一步步将童熙努力堆砌起来的面皮给撕得粉碎,非要将她蹂躏进尘埃里的势头,原以为祸水东引的,将生生先天性心脏病的原由怪罪在童熙身上,能让裴老夫妇有所触动,然而没有,他们仍然是护着童熙。
或许是有的,只不过撑死了也不能在这时将怀疑表露出来。
洛璃咬着嘴唇,几番犹疑之后,攸的抬手往猛个方向一指:“生生的生母的确是童熙,但是生父,可不一定!”
他手指的方向,恰恰是坐在轮椅上的裴阅,后者被他拿手指着,非但不恼,脸上轻悠悠的浮现出诡谲的笑意,上挑的桃花眼内满是风情。
他滑动着轮椅,走到矛头中央,眉眼挑衅的看着裴堇年:“三弟,我当初可是和童熙在一起过,生生叫我一声伯父,可能真的叫错了。”
裴堇年冷情冷眼的,有棱有角的脸廓倾覆了一层霜冷般的寒意,嗤声道:“你真的决定要一脚插进来?”
裴阅笑意不减,撇着一侧嘴角,斜吊着眼看他:“当初那些事,好多都没弄明白,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好好掰扯掰扯。”
“呵——”
裴堇年轻声一笑,笑声短促而凌厉,“可以。”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双脚站稳在地面的时候,嗓音不疾不徐的开口:“我只身一人去临城发展,你后脚跟来,在人前跟洛璃扮演着情侣的关系,一是想着刺激我,二是企图用一个女人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可惜了,我根本就不在意。”
裴堇年双手插兜,身形站得挺拔孑然,线条分明而凌厉,看似徐徐道来,却是在言语间迅速挑明了那两人的关系。
他面无表情,甚至毫无波澜的眸底一片平静之色,说道:“眼见没有任何效果,你发现了我身边的童熙,千方百计的试图和她有些暧昧的举动和方式来让我误会,这么费力的,就是想要进我公司里,塞点脏东西进去,我成全了你,但你真的蠢的可以,以为从童熙那里能拿到公司里核心的命脉,结果却给自己安了一个盗窃商业机密的罪名。”
“你还记得当时我保释你出来时,你跟我怎么说的?”裴堇年轻声淡然的,他看着裴阅渐变的脸色,目光清冽如刃。
裴阅已经全然不似刚才那般的镇定,五官攒动到了一处,藏也藏不住的阴佞展露在眉梢之间,扣着轮椅扶手的指甲紧叩到退了血色。
“裴堇年......裴堇年!!!”他双眼猩红,上身颤抖。
裴堇年遥遥伸出一手,指着他:“我要你一双腿,换你半生的牢狱囹圄,难道不可以?”
“裴堇年!”裴阅粗喘着气,除了加重了的呼吸,他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