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往前一步是一个半人高的花瓶,瓶子里插着几束绿枝叶,恰好挡住了她的身影。
还有她身旁的,裴堇年。
走廊那端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便是包厢门被关上的声音。
男人矜贵俊雅的脸笼在廊灯的敞亮光束里,一双黢黑的眼神睐着她时越渐深邃,微勾的唇角吞缓的划开一丝笑意。
那是一种幸灾乐祸,又或是戏谑的微笑。
他手上夹着一只香烟,背身靠在身后紧闭着的包厢门上,抽烟时修长的五指挡住了半张脸,习惯性眯起的双眼内盈缀着性感,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然后徐徐的吐出一口烟圈。
袅白的烟线后,他的视线朦胧而迷离:“都听清楚了?”
童熙好笑的看着他:“清楚了,又如何?”
她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就要从转角后走出来。
裴堇年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往回扯拽了一分力。
这里是回包厢的必经之路,她从电梯下来往包厢的方向走,在拐角的时候隐约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一脚从包厢门前突出的墙壁后岔出去时,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她脚步顿停,并非有意的。
只是觉得若是突然出去,定然是会给人造成不方便。
却没想到哭泣的那人是陈思思,而被她纠缠着的男人。
正是她的未婚夫。
身后幽幽的传来一股清冽的烟草味,她眼角余光往后侧斜去一点,看见了裴堇年棱角分明的俊脸,他站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不疾不徐的抽着烟。
“你确定要现在就进去?”裴堇年戏谑一句。
童熙快速的从他的怀里站出来,纤长的睫毛翼动了一下,垂下的眸子里凝有冷意,“我不觉得我是偷听,廉榆阳也不会问我是不是偷听了他,我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问他。”
他的眸光深沉如海,沉黑的眸底像是海上触石的暗礁,冷冽非常,脸上极快的划过一丝冷峭的寒芒:“他有告诉过你,他娶你的目的是什么?”
童熙哼声一笑,“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三爷什么时候喜欢八卦别人的闺房乐趣了。”
裴堇年就像没有听见她话中的讽刺,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勾了勾唇,眉梢间那抹刻意的笑痕显得有些刻薄。
“廉家的儿女在婚姻上没有自由,童熙,你拉错了合伙人。”
她身子猛然一震,抬头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去看他。
裴堇年却似早已经料定了她会是这种反应,抽着烟,直接从她身侧走过了。
回到包厢的时候,陈思思果然在场,坐在廉榆阳身旁多加出来的位置。
陈思思看见她推门进来,一双眼睛攸的瞪圆了,眼眶周围的红痕还没有完全消退,因此瞪过来的一眼,很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丝毫看不出这是刚才那个扯着人家袖子又哭又嚷嚷的女人。
童熙脸上没有异样的神色,她掩饰得很好,眼尾清淡的点了点,没有丝毫露怯的痕迹。
刚一坐下,就听廉榆阳关切的嗓音:“怎么去了这么久?”
童熙随口诌了个借口:“找手机花费了一点时间。”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廉榆阳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上问她找手机的过程,听过之后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