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秉着呼吸,紧张的像是偷窥被突然抓住那般窘迫。
可裴堇年眨眼的瞬间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童熙松了一口气,迟疑了好一会,才决定继续帮他穿衣。
她将他向里反转过去,手指捏着衬衫衣领,抻平了边角正要往他另一侧的肩膀上拢,指腹忽然擦过他的后背,凹凸不平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凛。
犹豫了好一会,动作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拂开,他背后交错的两条刀疤和中弹后留下的疤痕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她死死的咬唇,拳头紧握,极力克制着已经冲到口间的那声氤氲。
手轻轻抚上他的伤口,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身上半数的伤都是为了保护她,裴堇年的身家不干净,童熙又是被他千方百计护着的女人,暗地里不少肮脏龌龊的事都冲着她来。
那一次的绑架,若不是裴堇年及时赶来,她早就身子不干净。
她抚着他后背最靠近心脏的那处疤痕,这里,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他差点因为替她挡弹而丧命。
童熙双眼朦胧,视线逐渐不清,她大力的吸了下鼻子,眨下眼眶里垂坠的泪水,死命咬唇,狠着心用力的按压他的疤痕。
后来她才知道,裴堇年将她推到明面上宠爱,是为了保护那位被他藏在心底的女人。
好恨,好狠。
裴堇年对她是真宠,却是假爱,她永远也不可能会是被他放在爱情顶端的那人。
她凝视着他的疤痕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转瞬去找他放在裤袋里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嘟音响了两声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陆允溪状似梦呓的慵懒嗓音。
“堇年?”
童熙眼神冰冷,讥诮的笑了一声:“是我。”
“童熙!”陆允溪的声音一霎狰狞尖锐,伴随着细微的悉索声响,陆允溪捏着被角冷声质问:“堇年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他手机在我这里有什么稀奇,他人还在我这里呢。”
陆允溪愣了一下:“堇年在你那里?”
她想也不想的恨声骂道:“童熙你要不要脸,他都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勾引他,真的就一点也不顾忌一下身份吗,他可是你的姐夫。”
“你吼什么吼。”童熙抬起一指抵着眉心,垂下的眼眸里含着嘲弄与鄙夷:“是你自己守不住男人,他有脚,我还能硬扳着他走到我家里来么,你有本事跟我这吼,就没本事管好他的脚吗。”
“你......”陆允溪实在羞愤,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堇年他怎么会......”
“我把地址发给你,自己过来把他带走,你顺便多带两个人,他躺过的沙发我也不要了,我不像你,倒贴着也要往他身上凑,我不要了的男人就是不要了,你要不要来带走他是你的事,我可不敢保证夜晚这么长会发生什么事。”
“童熙你敢,我马上就......”
童熙不耐烦再听她的声音,说完就将电话挂断,脸色一片冰冷,回身望着客厅沙发里躺着的男人,吊着的眼尾放下来,神色平静,隐约藏着一丝似痴未痴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