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烧得正旺,上面架这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红夜直勾勾地瞧着她,看得红离浑身不舒服。把视线调开,红离走过去,给了个拳头教训,“你属狐狸的啊,到处放电!”
“红离好久没有朝人家发火了嘛,怪想念的。”红夜一改梨花带雨的美态,笑得很是心满意足。
红离邪恶地扬起拳头,满不在乎地在上面吹了吹,“要尝尝?”
“不了,不了……”
“被虐待成习惯了。”红渊优雅地拿起一串烤肉,靠在树上吃,嘴角的讥讽被红夜敏锐地捕捉到,“白痴。”
红夜怒视着他,快速消灭完自己手中的串烧,把盘子拖到自己的保护下,随便抢了红渊手上没吃完的肉串,狠狠地咀嚼起来。
“没礼貌,快还给他。”
红夜偏不听话,快手快脚三下五除二全部塞到嘴里,嚼了几下吞入肚中,笑嘻嘻道,“没有了。”
假寐的妖虎张开眼睛,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忽然,一个精神抖擞冲了过去。有人不爽,偏往桌上一拍,烧鸡弹到空中,妖虎猛地向上跃起,虎头对准烧鸡,张大血盆大口。
“哼,想得美。”
红离轻点脚尖,伸手抓住烧鸡,在虎嘴咬下的前一刻抢了过来。 妖虎调头走了,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下,不搭理半路认的便宜主人。
红夜趁机把红渊挤到一边,凑到火堆旁,“我的头发乱不乱?”
红离瞄了一眼,继续做事情,“就算有一只老母鸡在你头上搭窝,还用脚踢啊踢,我也会说不乱。”
“嘿,黄不啦叽的,过来。”红离笑得人畜无害,直招呼远处的妖虎过来。
它犹豫半会儿,听话地走过去,疑惑地望着红离。她环着妖虎,把手按在它的头上揉揉,小唇凑到虎耳朵上,“我跟你说……”
虎目圆瞪。
不多时灰溜溜地跑了。
半个时辰后,三人被拦在了路上。
“强抢民男?”
坐在妖蛤蟆身上左拥右抱的女人,不悦地呵斥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阻止她欣赏美人的女人。红离瞧她那尊容,不住地想,此女是不是女娲打瞌睡时捏出来的。
“红离,你对我实在太好了。”红夜扑到红离身上,一脸感动的抱着她,妖娆的容颜越发的美艳动人。
归敏茉直盯着红夜,三魂七魄尽数被迷住。红离撇撇嘴,鄙夷地看着她,“注意形象,口水流出来了。”
“你,你,从今以后是本小姐的了。”
“丑八怪。”红夜评价道。
妖蛤蟆背上的女人脸色微沉,“过来。”
红夜把头枕在红离的身上,撅着高傲的嘴。红渊淡淡一撇,目露不屑,周身散发着冬季山野里清泉冷冽的气息。“嘴巴长在你身上,你说不说我管不着,耳朵长在我身上,我听不听你管不着。”
“你们还不过来,伺候好了本小姐保你们荣华富贵,以后要什么有什么。”
宛若未闻,胆小如红夜都懂得挑衅了,“有些东西得不到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好了。”
角落,天生的敏锐直觉让慕瑾有些觉察到这话中有话,大事不好?
应该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看来,这三个人,果然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放心,宝贝儿,姐姐我不是喜新厌旧的。”
“是不好过的不好。”美人翻白眼依然是好看的。
“这个不用担心,来人,把他们抓过来。”女修行者不耐烦了,命令手下道。
……
“慢着。”红离面容冷峻,脸色阴沉如腊月寒霜,他冰冷犀利的眼神扫过,瞬间就让一些低阶修行者不敢上前了。
智者用脑,愚者用武,不管怎么说,很多时候还是武力比较管用。
“绝夜。”她义正严词地叫着,好像嘱咐完事情就要大干一场一般,低阶修行者们悄悄地退了一小步,生怕这些人打起来最先拿自己开刀。
绝夜张着灿若星辰的眼,无比响亮地喊道,“在。”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没有谁知道这个年轻的小丫头会出怎样的绝招,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不容小觑。
前排的低阶修行者往后靠了靠,这时的队形变得有些奇怪,正对着红离的这面不断往里凹,众修行者紧张地注视着她抬起的手——红离冷冷地回应着四周投来的目光。
“快,撒丫子,跑!”
她调转方向拉着绝夜飞似的跑了,末尾发现之前的那家伙还站在原地,急忙说道:“喂,婆婆妈妈什么还不快跑。”红渊收起武器跟上,紧抿的薄唇微微翘起。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绝夜苦着一张脸,“我的灵石!”
“蠢货,这时候管什么灵石,还不快跑。”红离拉紧他的手加快步伐,躲过后面投来的暗器后狠狠道。
赛场上那位让红离毛骨悚然的女人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姐姐,他们跑远了咯。”没有人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的诡异光芒闪烁在她的眼底。
慕瑾倒是看到了,不过,这一切和她又什么关系呢?
总觉得,那三个家伙,越倒霉越好,虽然没有想起来这些是什么人,但慕瑾直觉的,不是很喜欢他们。
一炷香之后,这些人终于甩掉了他们,虽然中途费了不少功夫。
“行了,原谅你。”红离无奈地说,她站了下找个地方坐下,“先前听他们在说天长地久,什么天长地久?”
“初代王送给情人的定情信物,后来种种原因,王另娶……最后双双殉情。天长地久被保留了下来,成为最高级别的定情信物,现在在王室手里。”
“切,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红离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绝夜马上爆出自己所知,“很贵重的,为了它听说打死了不少修行者。”
“我以前有个特殊的爱好,喜欢看人棒打鸳鸯。”红离接着说,“其实最喜欢的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怕失望,所以一开始就做了最坏的料想。能拆散的鸳鸯是纸糊的,没必要替他们浪费感情。退一万步说,人家结局那么惨还要他们的东西,是希望自己像他们一样啊。”
“有道理。”绝夜唾弃地把天长地久丢到草丛里,他疯了才把这么晦气的东西带在身边。
“你扔了什么?”
“垃圾。”
“你笑什么?”红渊的眼里闪过不解。
“有吗?”
“有,一直在笑。”从他见到她开始。
“可能是天气好吧。”
“不是。”
“风景很好。”
“不是。”
“那就是我心情很好。”
“心情很好?”他轻轻说,如墨的眼睛中泛着迷离之色,“是什么样的感觉?”
红离被问得哑然,“喂,高兴都不知道你还会干什么?”
他认真想了想,肯定地说:“杀人、突击、偷袭、埋伏、拷问……”
红离抓过绝夜的衣服擦上汗渍渍的额头,“你真特别。”
绝夜努力低着头,不敢让人瞧见他五颜六色的脸。现在他放心了,看以后谁敢吃红离豆腐。绝夜自我安慰地想。
“打个商量好不……”
“不好,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红渊打断红离的话。
“小气鬼,送给我个球又不会怎样。”
“除了那个。”
“什么?”
“除了要那个球,别的都可以送你。”
“免了,我就喜欢那个。”红离握着拳头,“我不会轻言放弃的。”
“随便。”
……
球?
什么球?
总不会是慕霭馨好运得的那个球吧?
慕瑾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了,怎的,今日这般……
妖虎说不见就不见,红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最后她武断地总结出半路收养的宠物不可靠的理论。
一声嘹亮的鸡鸣响起。
眼前一黑,一团黑影掉了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禁地。”红离微愣,一只大公鸡义正严词地指着她们喝道。
这真是一只雄壮威武的大公鸡,漆黑发亮的羽毛,干净整洁有力的完美线条,周身充满了阴冷的肃杀之气。若是在夜色中出现,定是一只让人吹捧赞叹不已、又敬又畏的铁公鸡,如同暗夜战神一般的强势存在。
“秃顶。”
红渊平静的蹦出两字,直接打击要害,一针见血。
闻言,大公鸡放开勺子,忙用翅膀护住脑袋,真受了打击,转身用屁股对着她们。
“嗤,谁这么恶趣味。”红离抱着肚子大笑,眼泪沾到睫毛上。
一溜烟,它跑了。
山很大,红离和红渊风开寻找。
拨开草丛,湖边坐着大公鸡,它正用翅膀拭泪。红离蹲着身子,全神贯注地研究它的头。大公鸡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脸爬起来就跑。
“咚。”水花四溅。
“咕咕咕——咕咕咕——”
铁,总是沉得特别快。红离把它捞上来,甩了甩,以防生锈。
“不经吓。”
“咕、咕咕……”大公鸡护头退出两米。
红离翻了个白眼,“男子汉大丈夫,秃个头算什么。”
“不是你,当然这么说,风凉话哪个不会的。”大公鸡愤怒的叫了好几声。红离收起无所谓的态度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它走去,吓得大公鸡连连后退自卫,“你,你干什么?”
“你听好了。”红离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它,“我们那的一个老头总说,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大公鸡听到她说教,一时没反映。
“他老人家都已经秃顶了好几十年没说啥,你也看开点。要是有人嘲笑你,打他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红离宣扬着她的唯暴主义。
“听好!站如松,坐如钟,走路要昂首挺胸。”师姐的话还有在耳边,大公鸡摆正姿势,挺起胸膛,大大方方神清气爽地走在路上,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秃头铁公鸡,丑还敢出门。”
大公鸡把头抬得高高的,有意识地挺挺胸。来寻找本家小姐的归族族人顿时爆笑开来。山坡上,一个怒容满面的老头儿拿着拐杖直锤地面,不肖子孙,竟敢这样嘲笑祖先!
“怎么,不服气?”
“哇,生气咯,快跑啊,哈哈哈……”
“它?一只破鸡,指不定呆会躲哪偷偷哭去。”
“毛快竖起来了,哈哈哈。”
他们笑作一团,大公鸡放开嗓子打鸣,鸡鸣声响彻山谷。不多时,四面八方围满了铁公鸡,且数量还在剧增,后知后觉的几人此刻也感觉到了危险。把铁毛当笔转了几圈,潇洒的别在耳朵后面,若不是拜了把子,她真不好意思开口要信物。
缠了那么久,臭小子来个铁毛换水晶球,亏他想得出来。
……
“我们还没有正式介绍过吧。”漂亮的女修行者看着红夜说道。
“嗯。”
“奴家姓归,归曼莉。”
“好姓。”红离伸出大拇指夸奖道:“我家乡有句俗话说的好啊,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归曼莉敛去眼里怒气温柔地微笑,“红姑娘今天怕是走不出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