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是,她再也不能拿笔,是因为那次去青大参观出了车祸。你那天请假了,当然不知道。”
“原来你们都知道,怎么也不告诉我...”
越闻星把用完的纸张扔进垃圾桶,按照平常她肯定会冲上去泼人两盆水,怎么解恨怎么来。
可是今天,她没有那个心情。
解恨了又能怎样,她的手又不能好起来。
拉开洗手间的门,梁域正靠在墙边等她,目光触及到她身上的污渍,眼神一黯,立刻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越闻星推辞:“不用了。”
“听话。”梁域坚持,他把外套拢了拢,护着她走出餐厅。
快到门口时,越闻星想起什么,从他的怀抱中不动声色的脱离开,她觉得梁域今天有点奇怪。
再次见面,他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相比,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越闻星隐约猜到一些什么,稍稍与他保持距离:“谢谢老师,我丈夫来接我了。”
梁域刚想抬起的手,微微一滞,转头,刚好透过明净的玻璃门,看见了正在外面等待的贺沉言。
他今天没有穿正装,因为刚刚出差回来,外面只穿了一件咖色风衣便于行走,内里衬衫西裤,简单的装束丝毫掩盖不了他周身内敛凌厉的气质,外套的衣摆被风轻轻扬起,衬得一双腿精瘦修长,身形愈发欣长硬朗。
加上那张引人注目的脸,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视线。
越闻星脚步微顿,这是新婚之夜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触碰到那道眸光,脑海里某些令人羞耻的画面复又苏醒,她有些心力交瘁。
贺沉言走近几步,锐利的视线落在她浸满红酒的裙摆上,富有磁性的低冷音色在头顶响起:“怎么弄的?”
这么狼狈。
“不小心和人撞上了。”越闻星垂下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娇意,连她自己都并未察觉。
梁域在两人身旁站定:“贺总,蚕月恐怕需要换件衣服。”
贺沉言不待他说完,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让越闻星穿着,顺手把她脱下来的那件西装扔回给梁域,不客气道:“梁先生最近好像的确很闲,总爱掺和别人的家事。”
“贺总这是说的哪里话,蚕月是我徒弟,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希望如此。”
贺沉言没再管他,低头去看站在一边闷不作声的越闻星,眉心轻拧。
她身材不算矮,但他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是显得宽大,加上越闻星本就清瘦,风吹过来,风衣鼓动得像一只即将挣破牵引的风筝,颤颤巍巍,惹人怜惜。
贺沉言让她先上车,自己绕至另一边。
车门被关上,顷刻隔绝掉外部躁动的空气,越闻星坐下没一会,车驾副座就有人转过头来,笑着向她问了声好:“越小姐。”
她稍稍一怔,一股浅浅的薰衣草的香味扑面而来。
不待越闻星说话,对方复又介绍道:“我叫傅悦,是贺总新提拔上来的私人助理。”
眉眼弯弯,神采飞扬。
越闻星轻轻点头,贺沉言已经落坐,他冷淡开口:“开车,去馥郁华庭。”
傅悦一顿,继而弯眸提醒道,声音清脆柔软:“可是,贺老爷子想请贺总先回家里吃饭。”
贺沉言整理袖口,眼光极浅的瞥她一眼:“我的命令,你现在也要管了?”
傅悦登时噤声,她不敢惹贺沉言不高兴,向陈伯吩咐了一句,车辆倾刻启动,梁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不透光景的后座,直至在后视镜里化成极小的一个点。
傅悦的眼光收回来,看了眼后座,调笑道:“越小姐真是招人喜欢。”
越闻星一直缩在后座,此刻并不好受,陡然听见这句,她嘴角飞快的扬了下,又很快垂下去,并未搭话。
越小姐。
这个傅悦还真是有意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贺沉言的外套上,似乎也有一股清浅的香味,与傅悦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上次贺沉言被拍到和女人“当街拥抱”的画面,主人公没准就是傅悦。
越闻星没心思去猜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反正她只是一个挂名太太罢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低头,下巴往领口里缩了下。
一路上,贺沉言接了两个电话,一个大概是贺家老爷子打来的,另一个,越闻星猜不出来。
她一直攥着自己的左手,盯着手心的掌纹,直到贺沉言叫她下车,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走上台阶,傅悦在车上等着。
家里被保洁收拾过,一层不染,贺沉言将门带上,扫视一圈,发现玄关那幅画并未挂在原位,“画怎么取下来了。”
越闻星淡淡收回眼,“噢,突然看不顺眼了。”